藥服下去,那種拳頭握緊了的心臟狠狠捏住的痛楚方得到了緩解,趙躍心裡憋著氣,暗藏怨恨,冷笑道:“皇帝陛下,好像也沒有全信你吧。”
衛晏洵淡笑。無論是誰,禎和帝都不會儘信的。
但無論這個局麵禎和帝樂不樂意,他都隻能接受,這也是成王敢如此囂張圖謀的原因。
他衛晏洵更不用怕,因為哪怕深查下去,禎和帝也隻會發現有動作的是成王和呼祁函,跟他沒有半點關係。
趙躍吐出一口氣,淡淡道:“我身上的毒,什麼時候才能解?定王,我年歲也不輕了,你再這麼消遣我,我大不了豁出去這條命,跟你同歸於儘。”
衛晏洵道:“其他的人發現你不忠了?”
趙躍啐了一口:“沒有,但照這麼下去,你覺得離被發現遠麼?”
衛晏洵略一笑:“你覺得你還回得去麼?”
“你什麼意思?”
“如果淳王知道你為本王做過事,他會留你嗎?”
趙躍愣了一下,怒然暴起:“你敢威脅我?!”
趙躍揮拳過去,衛晏洵巋然不動,待那鐵拳到了跟前的時候方擺身一躲,把趙躍的胳膊彆到了身後。
“你已經沒有選擇了,回去也是死路一條,何不考慮跟本王一條路走到黑?本王若能贏到最後,你也能跟著享榮華富貴了。”
“榮華富貴?”趙躍扭過頭,嘲諷道,“難道不是送我上黃泉路,去討你的小美人歡心?”
衛晏洵道:“你若能忠心耿耿為本王做事,本王可以力保你帶著榮華富貴到壽終正寢。”
趙躍眯著眼,有些狐疑:“當真?”
“絕無戲言。”
趙躍定定地看著他,從他臉上,依稀竟看出了一些禎和帝的影子。
衛晏洵放開了他,趙躍轉了轉胳膊,看衛晏洵的豎掌相對,定看一瞬,舉掌擊之。
“都是拿命博富貴,定王殿下,可彆叫我失望。”
二王殞命,狩獵敗興而歸,朝廷緊鑼密鼓調查著案情,把使節團困在四方館內冷了幾天,到了第七日,禎和帝方準了使節的求見。
和約照常進行,但赤突除了要送公主王子到永章為質,還要每年進貢,不得再侵擾大靖邊境百姓。
扔在使節麵前的案情供詞,樁樁件件都與呼祁函脫不了乾係,使節不想認也得認,否則被西赤突和大靖左右夾擊,豈有好處?
圍場之事告一段落,朝堂恢複了平靜,但成王府卻平不了了。
成王妃穿著一身喪服,為成王哭完了靈,然後摁著眼角被婢女扶到了耳房坐著,不多時,薑雲如就被人押了過來,摁跪在她膝下。
成王妃冰冰涼涼的目光就這麼在自己身上打轉,薑雲如渾身發毛,腿腳麻木極了,她哭聲哽在喉嚨裡:“王妃娘娘尋妾身何事?妾身……還要去為王爺守靈。”
成王妃微微揚唇:“你定然愛極了王爺,對嗎?”
“王妃何出此言?”薑雲如小心地瞧著她的臉色,“王爺乃我夫主,我自當侍奉他、敬重他,以他為天,絕無二心。”
“很好。”成王妃笑了,“本王妃這兒有一個讓你繼續侍奉王爺的機會,你可要抓住了。”
薑雲如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感,不由握緊了手。
“王妃指的是什麼?”
成王妃一笑,兩片紅唇之間露出潔白的貝齒,惡鬼的獠牙一般。
“自然是陪王爺一起入陵墓啊,王爺把你捧在心上盛寵無雙,你又如此忠貞不二,想必也一定願意以身回報王爺的所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