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二郎,你好啊,今日覺得如何?可想明白了?有什麼話想告訴我?”
姬殊白緩緩睜眼,眉宇之間,平和得根本不像一個身陷囹圄之人。
“趙大人來了,”姬殊白反客為主,指著地上,“坐。”
趙禛目光深深,又問了一次:“怎麼樣?考慮得如何?你爹年歲不算小了,吃了幾次刑罰,也是難以消受。”
“你若聽從,我就把你們姬家人都救出來,讓他們無罪歸家,可好?”
姬殊白的眼睛在船廠裡進了東西,如今看人看物總隔著一層水霧,模模糊糊,不太清楚,但他還是注意到了趙禛身上的官袍深一塊淺一塊的,深色的地方,集中在趙禛的前胸。
在他踏入暗牢之前,他在出汗。
姬殊白慢慢開口:“此話當真?”
“自是真的。”
“好,那我便如實相告。”姬殊白道,“禦史台有一個案子,正主是雲樂郡主從前的相好,你聯合譚駙馬走私軍器,又散播兵敗流言之事,就是他告訴我的。而他也是聽雲樂郡主說的。”
趙禛腦海裡又倒回那一日,當時他返回花園以後,看到的確實是雲樂郡主,而淳王偷聽牆角,也是雲樂告訴他的!
所以其實真正偷聽了他與譚駙馬對話的,其實是雲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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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禛臉色極為難看,對姬殊白的話深信不疑。
雲樂郡主竟然戲耍了他這麼多年!
她那個人,眼裡心裡隻有淫欲享樂,沒有任何人情世故、利益往來,她嘴上絕對沒個把門。
姬殊白、婁侍玉之外,還有幾個人知曉,趙禛不知道,但他認為——
程良碩是肯定知道的了。
常年辦案之人,對隻言片語都會非常敏銳,程良碩與雲樂夫妻多年,再不和,該知道的也全知道了。
趙禛走出暗牢的時候,乾了的官袍又濕透了一遍。
他呆坐在書房半天,直至夜幕降臨,手指頭也沒有動一下。
“這是你們逼我的。”
“擋我者,死!”
深夜,程府東邊燈火已經黯淡下來;而西邊,雲樂郡主的居所,卻是燈火通明,滿屋照得亮堂。
今夜來侍奉的有五個男人,雲樂郡主混跡情場多年,什麼沒玩過,尋常交歡對她來說已經淡得如白水一樣,沒興趣了。
她要玩不一樣的,要玩刺激的,刺激到忘我,刺激到忘記今夕何夕、晝夜幾何的那種。
屋中四處垂掛著粉色的帳幔,中間擺一張戲台一般大的床,六條白花花的身影便在碧綠的褥子上麵交纏、抽動,各種劈劈啪啪、嚶嚶喲喲的聲音,從夜色墨黑一直響到天際泛出魚肚白,持續了三個多時辰不停歇。
初時還中氣十足,後麵個個聲音都啞了。
雲樂更是不僅啞了,淌了一身粘膩的汗,天光初現她卻感覺不到。
她眼前布著黑霧,身體不似自己的了,手腳完全不能動彈,心口越跳越急,越跳越急,急到像有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在上麵,她喘不過氣來。
“快……救……”
她抬起一根食指,卻忽然失了力氣,頭向後一仰,翻著白眼,一團白沫從唇間吐了出來。
一個麵首看到了,把手指伸過去一探,大驚失色。
“郡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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