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洋保持著沉默,聆聽泰仲繼續發言。
他接著歎氣:“過去,我和我大哥雖然在集團業務的發展上也有矛盾,但我們始終都確信,各自都是在為了集團的未來著想,為了父親而分憂,但現在,我漸漸對這一切都產生了懷疑。”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大哥開始越發的迷戀手中的權利,他開始動用自己的影響力,在集團內部肆意任命效忠自己的高管,那些人都是庸才,純粹隻是靠著巴結我大哥才能上位,他們對泰家、對我父親、乃至對叁泰金融都沒有多少忠誠可言,卻依舊在集團內部占據著高位。”
“為此,我不止一次的和他討論過這件事,但他每次都是以我們兩兄弟管轄的業務範圍不同為理由,而直接拒絕與我溝通,沒辦法,我隻能選擇將這件事情告知父親,由他來裁決。”
張洋皺了皺眉:“那你父親最後是怎麼處理這件事的?”
“父親看重的是平衡,更看重我們兄弟之間的關係,他一直都說過,隻有我們兄弟齊心協力,才能讓叁泰金融成功的過渡到我們下一代手裡,所以他當時並沒有選擇懲罰我大哥,甚至沒有撤換那些管理層,隻是申明以後集團高層的任免需要額外由他來把關審核。”
“聽起來還算公平。”張洋抱著手,“但我想你大哥肯定非常不滿。”
“或許是吧,他是那種再怎麼不滿也不會表現出來的人,這隻是我說的其中一個例子而已,總而言之,我與他的分歧在日漸加深,包括之前讓芸芸去和狄思蛟聯姻,來借著狄家的勢頭進入海都乃至森南,其實也是我大哥給父親出的主意,當然,後續的結果你也看到了,他失敗了,緊隨其後,就是我父親的病重。”
張洋嚴肅的說道:“我其實和泰芸看到了你父親現在的情況,他病的十分危急,我很懷疑那些醫生針對他的情況到底能不能拿出有效的療法,你不擔心嗎?”
“我當然擔心!”談起這個,泰仲頓時激動了不少,但他旋即便歎了口氣,“可就算我再怎麼擔心,終究也無濟於事,現在泰家在我大哥的掌控之下,我不想貿然和他翻臉,更不想為此掀起家族乃至整個集團的內戰。”
張洋這才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所以你到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對吧?”
泰仲不置可否:“我還在思考,思考自己應該以一個什麼樣的身份和立場,來麵對泰家今後的危機,而不管這個危機到底什麼時候來、亦或是以什麼樣的方式來,你大概都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環。”
“就像我到現在都無法判斷,你到底會是我們家的敵人,還是我們家的朋友一樣。”
對此,張洋隻是淡然一笑:“我既不是朋友也不是敵人,我不過是一個想闖出自己一片天地的小人物,如果不是出了這檔子事,我想我根本不會來到森北。”
張洋接著看向了泰仲:“而這個答案也取決於你,泰二爺,你到底是想當我的朋友,還是想當我的敵人。”
泰仲無言以對,而那些司機和保鏢則為之咋舌,多年以來,恐怕也就張洋敢對泰仲如此發言。
很快,泰仲得車一路開到了山腳底下,通過了泰家臨時設置的哨卡,他說的也的確沒錯,哪怕已經在集團內部失勢,那些保鏢也仍舊不敢檢查他的車輛,隻能放他一路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