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該想到的,昨天一整天他都沒來看我。我早該想到的。”穀雨仿若化身成祥林嫂,口中喃喃自語地念叨著,“從前姐姐妹妹般地哄我,隻恨不得時時刻刻地粘著我,一朝變故,竟都恥於與我相識了。”
“這樣也好,也算是認清這麼個人了。是我自己遇人不淑。我自己活該。你也不必幫我傳話了。”
穀雨念叨完,整個人的精氣神仿佛都垮了下來,整個人都呆呆的。
星若見此又有些懊悔了,不會因為她的這些話,穀雨想不開吧。
她趕忙將隨身帶的小包袱打開,取出了立春給她的東西。
“穀雨姐姐,這幾樣東西是立春姐姐托我帶給你的。”
“這是我的金簪和手鐲?”穀雨瞧著覺著眼熟。
“嗯,這兩根金簪和金鐲子是立春姐姐分到的,她說她不要,讓我都帶給你。”
穀雨愣了一下,語帶譏諷,“我的東西怕是已經被分完了吧?”
“穀雨姐姐……”星若都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你大可不必瞞我了,從前院裡向來都是這般行事的。隻是先前刀子沒割到自己身上,不覺得疼罷了。現今輪到我自己……我早該想到的,就是沒想到分的如此之快。是誰主持分的?”穀雨好奇地問道。
“你走了之後東西就分了,是柳月姐姐分的。”星若如實說道。
“柳月分的?嗬,竟是她分的?還這般迫不及待?”穀雨的神情看上去愈發恍惚了。
“原來我的眼神這般差的嗎?從前親親熱熱的姐妹,一朝變故,竟連普通人都比不上了。”
陳星若覺得很是尷尬,這個話題她覺著不論怎麼接都不太妥,隻得佯裝沒聽見,繼續往下說。
“還有這六顆金花生是立春姐姐另外送給你的,說讓你留著防身。她還說她昨天就不該提前提醒你,結果好心辦了壞事,反倒算是害了你。”
穀雨下意識地抿了抿唇:“她這人就是愛多心,我又何嘗怪過她了。我知道她也是好心提醒我,讓我心裡有個準備,卻沒想到我這人這般經不住事兒,也是我自己自作自受。”
穀雨還在那兒自怨自艾,星若卻並不想再勸她了。畢竟板子沒打在自己身上,是不會知道到底有多疼的,不論怎樣安慰人都好似在說風涼話。
而且在星若看來,並不覺得穀雨犯下了什麼大錯,貪生怕死本就是人之常情,況且不過是說錯了兩句話而已,算不得什麼。
然而在這個時代,於周圍人眼中,穀雨身為奴婢,隻因怕死竟敢違抗主子的命令,那便是犯了大錯,她自己本人亦是如此認為的。星若並不想去與他們爭個高下,談論自己那不同的價值觀。
“穀雨姐姐,我給你帶了些金創藥,我來給你敷上吧。”星若拿出了一個紙包,打開後裡麵有一些藥粉。(實則就是雲南白藥粉末。)
“金創藥?星若你從哪兒得來的這麼貴重的藥呀?”穀雨一聽這話,狐疑地問道。
“穀雨姐姐,這金創藥很貴嗎?”星若有些沒反應過來。
“嗯,極為貴重。你莫不是拿的望哥兒書房裡的吧?快還回去。要是被發現那可就不得了了。”
大意了,陳星若沒料到此時金創藥仍是貴重之物。
她隻得扯謊道:“我之前不是摔過一回嗎?望哥兒偷偷拿給我的,我沒舍得用,便收起來了。”
“你這丫頭,望哥兒拿給你,你沾著一點兒用用便好了,誰讓你拿這麼多了?要是讓田嬤嬤知曉了,仔細剝了你的皮。”
“你收回去吧,我已敷過草木灰止過血了,用不著了。”
“草木灰?穀雨姐姐這草木灰怎能用呢?你讓我瞧瞧。”
星若上前就要拉穀雨的衣服,她也不反抗,任由她看。
“哪裡就那麼金貴了,尋常人家都是用草木灰止血的。金創藥那等金貴玩意兒,普通人家能有幾家使的。”
衣服一拉開,便看到她臀部上皮肉綻開,上麵撒了厚厚的一層草木灰,已然止血了。
“穀雨姐姐,確實是止血了。但是這藥你還是收著吧,回頭清洗了之後把藥換上。你這邊也沒個人幫襯一下,還是擦點藥早點好起來為好。”星若把藥塞到了穀雨炕上的枕頭底下。
“我把藥給了你,就再沒帶回去的道理。姐姐你可千萬彆拿出來了,要是被田媽媽看到了可是要罰我的。”星若作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姐姐你可彆害我呀。”
穀雨噗嗤一聲笑了,而後鄭重地說道:“那我就收著了,多謝你還惦記著我。隻是有一點我要提醒你,有些好東西你自己偷偷用了也就罷了,可不能再隨意拿出來送人而招人眼了。須知知人知麵不知心,我可算是受教訓了。”
“穀雨姐姐,我曉得的。”星若心裡一暖,知曉她是為自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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