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亂之中,她頓時撞進一個人的懷中。淩知念驚恐地抬起頭,卻正對上楚清歌那雙深邃而熟悉的眼睛。
楚清歌眉頭微皺,此時的他看起來有幾分怨氣,看向淩知念說道:“彆嚎了,蛇跑了。”
淩知念這才回過神來,她的眼中瞬間閃過驚喜,隨即看向楚清歌,眼中滿是委屈和埋怨,“你知不知我尋了你多久!”
楚清歌也不回避淩知念的目光,直直地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所以你設如此大的局騙我前來,倘若你今日真有難你怎麼辦。”
淩知念被他這麼一問,頓時語塞,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但她又不想在楚清歌麵前示弱,努力地裝出不服的樣子,梗著脖子說道:“你是我的護衛,我有難,你肯定來。”
楚清歌聽了她的話,先是一愣,隨後臉上儘是落寞之色。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那好,從今日起,我不再是你的護衛。”
淩知念一臉吃驚地看向眼前的楚清歌,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為何說這番話?你,你難道真的應了我爹?你要離開我?”
楚清歌苦笑一聲,眼中透著無儘的苦澀,“太尉他廢了我全身的武功,我如今已是廢人,再無能力護你左右。”
淩知念聽聞真相,心中又生氣又心疼楚清歌。生氣父親的殘忍,心疼楚清歌所遭受的苦難。隻見她再也沒辦法穩定自己的情緒,眼眶泛紅,上前緊緊地抱住了眼前的楚清歌,仿佛要把他融入自己的身體裡,再也不分開。
“你永遠都不是廢人,從今往後我護你。”淩知念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卻無比堅定。
楚清歌愣住了,他的身體微微顫抖,想要擁住淩知念的手舉了起來,卻又緩緩放下,眼中滿是掙紮。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讓淩知念來保護自己,這種感覺既溫暖又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淩知念察覺到了楚清歌的異樣,又趕緊挽回氣氛,鬆開擁抱,看著楚清歌的眼睛,帶著一絲俏皮地說:“我……你看我多講義氣……”
楚清歌看著她,眼中的陰霾散去了一些,嘴角微微上揚,輕聲說道:“嗯。”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站在林中,周圍的一切仿佛都靜止了。
淩知念拉著楚清歌的手,說道:“我們先離開這裡吧,這裡不安全。”楚清歌點點頭,兩人手牽手沿著來時的路走去。一路上,淩知念嘰嘰喳喳地說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楚清歌靜靜地聽著,時不時插上幾句話。他們的身影在陽光的映照下,越走越遠,隻留下那片被擾動的草叢和樹枝上驚飛的鳥兒見證著他們的重逢。
回到狩獵場的主場地,寶笙看到淩知念和楚清歌平安歸來,眼中閃著驚喜的淚花,急忙跑過來,“小姐,楚公子,你們可算回來了,我都快擔心死了。”淩知念笑著安慰她,“沒事啦,我們這不是好好的。”楚清歌也對寶笙微微點頭示意。
而在不遠處,淩子煜和淩紅霜看到楚清歌和淩知念在一起,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們沒想到淩知念不僅沒落入陷阱,還找回了楚清歌。兩人心中又氣又恨。
幾個人回到王府,一路上歡聲笑語回蕩。淩知念笑得格外暢快,“哈哈,所以當時他們被嚇破了膽。”她邊說邊用手比劃著,仿佛在重現當時的場景。
賀蘭韻也被她的情緒感染,微微笑道:“是,你是沒見他們當時那模樣,估摸得回府躺個幾天。”她用手帕掩著嘴,眼中滿是笑意。
淩知念此時起身,朝著薑義和賀蘭韻莊重地行謝禮,“多謝王爺和公主相助。”她的眼神中透著真誠與感激。
薑義擺了擺手,目光轉向楚清歌,滿臉關心,“我找的大夫馬上就來,你稍後。”
楚清歌微微抱拳,“謝王爺。”話音剛落,大夫提著藥箱匆匆進來,向眾人行禮後便走到楚清歌身旁。
大夫向薑義頷首示意後,緩緩說道:“這位公子無礙,隻是被人下了封禁筋脈的藥。呃,老夫還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薑義皺了皺眉,“先生但說無妨。”
沒想到大夫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神色緊張地說道:“前幾日太尉府差人來各大醫館,言語威脅,若見到類似於這位公子症狀,需告知武功全失,筋脈寸斷。”
淩知念聽聞,氣得拍桌而起,臉色漲得通紅,“欺人太甚!楚清歌,咱們回府!”她眼中怒火中燒,恨不得立刻找淩宴理論。
淩知念帶著楚清歌快馬加鞭往太尉府走,她橫衝直撞往院子裡去,淩知念氣勢洶洶地一把推開書房的大門,淩宴卻像是早有預料一般,依舊悠哉地泡著茶。他麵前擺放著三個精致的杯子,茶香嫋嫋升起。
隻見淩知念氣憤地快步走到淩宴麵前,咬牙切齒地說:“解藥。”
淩宴不慌不忙地把茶都斟好,這才淡然地看向兩人,“求人要有求人的態度,坐下好好說話。”
淩知念怒目而視,“沒什麼好聊的。”
淩宴卻看向楚清歌,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你還敢回來,倒讓老夫高看一眼了。”
淩知念看了一眼楚清歌,又看向淩宴,深吸一口氣後坐下,將茶一飲而儘,“父親,我不明白,他是護我周全的,您為什麼要一直趕他走?”
淩宴的目光再次落在楚清歌身上,緩緩說道:“很簡單,你們並不相配。”
淩宴說完,楚清歌和淩知念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兩人異口同聲道:“我們不是……”話未說完,便被淩宴伸手打斷,他目光如炬,“你們敢保證,一點私情都沒有?”
淩知念和楚清歌頓時沉默了,兩人對視一眼,心中五味雜陳。
淩宴見狀,淡定地喝了口茶,一副看透不說透的模樣,過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罷了,我也不是什麼大惡之人,他的功夫過幾日會自行恢複。”
聽到淩宴同意,兩人都鬆了口氣,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淩宴此時看向淩知念,眼中閃過一絲探究,“倒是你,一進這書房眼神亂飄,惦記上什麼了?”
淩知念見被看穿,索性打直球,“還是瞞不過父親,女兒想要回父親您書房的這台嫁妝。”
淩宴表情淡然,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原是要睹物思人,何不早說?繞如此大一圈。”
淩知念默默歎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愧疚,“許是女兒性子敏感,時常擔憂惹怒父親,父親請恕罪。”
淩知念這一番誠懇的話語,讓淩宴有些動容。他沉默片刻,喚道:“或許為父有時對你也太過嚴苛,來人,把嫁妝抬回二小姐屋內。”
淩知念趕忙起身,向著淩宴行謝禮,眼中閃著淚花,“多謝父親。”
楚清歌在一旁看著這對父女,心中感慨萬千。他深知淩知念對這嫁妝的重視,也明白淩宴看似嚴厲實則關心的父愛。此時,他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更加努力保護淩知念,不再讓她陷入危險之中。
而淩宴看著淩知念,心中也滿是複雜的情緒。他雖然一直對淩知念要求嚴格,但內心深處是希望她能平安幸福的。這次同意讓楚清歌留下,也是希望女兒能快樂,隻是他不知道這對年輕人的未來會怎樣,隻希望他們能經得起風雨的考驗。
不久後,下人將嫁妝抬到了淩知念的屋內。淩知念看著失而複得的嫁妝,眼中滿是喜悅。她輕輕撫摸著嫁妝上的花紋,對楚清歌說道:“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對我來說意義非凡。”楚清歌點點頭,“我知道,它一定承載了你很多回憶。”兩人相視而笑,仿佛所有的煩惱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陽光透過窗欞,輕柔地灑在淩知念房間的地麵上,光影交織。淩知念趴在桌前,身體完全放鬆下來,像是剛從一場漫長而艱辛的跋涉中歸來,她長舒一口氣,“真是費儘千辛萬苦啊。”
楚清歌全神貫注地翻找著嫁妝箱子,不放過一絲縫隙,可翻找完畢後,他眉頭一皺,看向淩知念,搖了搖頭,“並無鑰匙。”
淩知念立刻直起身,快步走到箱子旁,急切地說:“我尋一眼。”說完,便和寶笙再次翻找起來。然而,一番努力後,箱子裡依舊沒有鑰匙的蹤影。淩知念像被抽走了力氣一般,滿臉失望,重重地歎了口氣,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沮喪。
就在這時,楚清歌拿著盒子,眼睛緊緊盯著鎖眼,沉思片刻後,對寶笙說道:“寶笙,去融一根蠟來。”
寶笙雖不明所以,但還是迅速行動。楚清歌接過融好的蠟,小心翼翼地將蠟油注入鎖眼,再緩緩抽出,一個鎖眼的蠟模便做好了。淩知念看到這一幕,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興奮地喊道:“妙啊!”
隨後,淩知念和寶笙根據蠟模的形狀,在房間裡仔細尋找匹配之物。寶笙在一個角落裡翻找時,突然眼睛放光,從一個舊盒子裡拿出一個發簪,激動地叫道:“小姐!和這個簪頭一樣!”淩知念急忙接過,與蠟模對比,果然吻合。
淩知念迫不及待地拿著發簪伸向鎖眼,隻聽“啪”的一聲,盒子打開了。淩知念的心猛地一跳,她緊張又激動地看向盒子裡的東西,裡麵有一封信和半分地圖。淩知念趕忙打開信,眼神中充滿了好奇與急切,信上寫著,“知念,見字如麵,或許等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娘已不在這人世間。但有些事,娘決定告訴你……”
——
王府大堂內一片肅穆,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南楚王端坐在高位之上,身姿威嚴,麵容冷峻得如同冬日的寒冰,眼神犀利如劍,直直地看向下方。
這時,一群侍衛押著白含煙走了進來。白含煙渾身是傷,衣衫襤褸且血跡斑斑,每走一步都顯得極為艱難,似有千斤重擔壓在身上。侍衛們毫不留情地將她向前一扔,白含煙虛弱地摔倒在南楚王的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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