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知念滿臉震驚地說道:“什麼?我爹——想殺方姑姑?”
坊主不太確定地分析,“殺方沉?應該不會吧,那個男人拿了一大筆銀子,隻是想約方沉去自己的彆院坐一坐,可惜方沉當時已經離開了。”
坊主還在為方沉的離去而遺憾,楚清歌和淩知念卻無心再聽,兩人對視一眼後,便匆匆走了出去。
淩知念心情混亂,沉默地站在河岸邊,眼神有些空洞。她撿起一顆石子,朝河裡扔去,石子在水麵上彈了兩下就沉了下去。楚清歌見狀,也撿起一顆石子。
楚清歌一邊示範一邊說:“要這樣用力才打得遠。”說完,他用力將石子撇了出去,石子在水麵上連續跳躍了好幾下才沉入水中。
楚清歌把另一塊石子遞給淩知念,淩知念接過石子,按照楚清歌的方法打水漂,果然比之前打得遠了一些,“你的辦法還挺管用。”
楚清歌看著淩知念,關切地問:“現在心情好點了嗎?”
淩知念輕輕搖了搖頭,回答道:“我沒有不高興,隻是有點混亂。不知我爹是想殺了方姑姑,還是找她問什麼消息。”
楚清歌沉思片刻,緩緩說道:“方姑姑知道你母親的真實身份,應該是她很重要的心腹,你爹或許是想通過她找到你母親。”
淩知念低頭思索了幾秒,說道:“或許吧,可是如今線索又斷了。”
楚清歌又提出一種可能,“還有一種情況,你爹找方沉不是想找到你娘,而是想得到寶箱。”
淩知念滿臉疑惑地看向楚清歌。楚清歌繼續解釋:“當年,蕭家滅門就是因為你爹上奏引起的,蕭家人死後,皇上命你爹帶人抄了蕭將軍府,目的就是為了找到蕭家戰冊。隻是,皇上和你爹都沒想到,記錄著藏匿蕭家戰冊地點的地圖,被分成了兩份,他們查遍全府都一無所獲。”
淩知念恍然大悟地說道:“你的意思是,假如我爹和大夫人早就知道了我娘的真實身份,那方姑姑受我娘所托,把裝有戰冊地點的地圖寶箱交給了我,我爹若得知此事,找方姑姑實際上是為了找地圖?”
楚清歌點頭說道:“我也隻是猜測。”
淩知念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堅定地說:“不,你說的很有道理。”
——
夜深人靜,太尉府的後院沉浸在一片深沉的靜謐之中。月光透過梧桐樹的枝葉,灑下斑駁的光影。梧桐樹下,淩知念緊緊抱著寶箱,神情凝重。楚清歌則手持鏟子,奮力地挖著洞,泥土翻動的沙沙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寶笙守在院門口,眼睛警惕地掃視著四周,不時回頭看向淩知念他們。她壓低聲音,小聲對淩知念喊,“小姐,你們動作快點。”淩知念微微點頭,回應道:“知道了。”
淩知念輕輕地把寶箱放在楚清歌鏟出的地洞裡,眼神中透著決然,“埋在這裡應該安全,填土。”
楚清歌應了一聲,便迅速開始填土。不一會兒,寶箱就被埋在了地下,隻留下一片新翻的泥土。
淩知念看著埋好的寶箱,緩緩說道:“若我爹的目的是要戰冊,那我想辦法找到另一份地圖,找到戰冊後就有了和他交易的籌碼。到那時,他應該會聽我的話,把葉如筠叫出來命她說出殺機。”
楚清歌停下手中的動作,擔憂地看著淩知念,“世間覬覦蕭家戰冊的人太多了,我不想讓你卷入紛爭。”
淩知念抬起頭,眼神堅定,“我是白含煙的女兒,早已是局中人。”說完,她抬腳用力跺實土。心中暗暗想著:雖然找戰冊有點危險,但總歸又有了完成任務的希望。
楚清歌見狀,也伸腳幫淩知念踩土。淩知念一邊踩一邊眉頭緊鎖,發愁地自言自語:“剩下的半張地圖要去哪找呢……”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
屋內,昏黃的燈光在夜風中微微搖曳,映照著楚清歌略顯疲憊卻又嚴肅的臉龐。燈下,楚清歌從懷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了另外半張地圖,那地圖的紙張有些陳舊,邊緣還有些磨損,他眉頭緊鎖,眼神複雜地看著地圖,心中思緒萬千。他知道這半張地圖的重要性,也明白它可能會給淩知念帶來的是希望還是更深的危險,他陷入了兩難的抉擇。
書房裡,燭火搖曳,薑義靜靜地看著掛在牆上那燒得殘缺不全的白衣女子畫像,眼神中透著一絲追憶。他坐在書桌前,拿起筆,試圖重新畫出那女子的模樣。
魏明端著茶水,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王爺,請用茶。”他恭敬地說道。
薑義沒有抬頭,依舊專注於畫畫,隻是淡淡地回應:“放下吧。”
“是。”魏明應了一聲,小心翼翼地將茶杯放在一邊。他看到薑義在畫畫,猶豫了一下,還是鬥膽插嘴道:“恭喜王爺得償所願,三日後便能娶到公主。”
然而,薑義的臉上並沒有絲毫喜悅之情。他為畫像最後點上了眼睛,然後拿起畫像端詳,眉頭微微皺起,“重新再畫,卻怎麼也畫不像了。”
魏明笑著建議,“您可以喊來賀蘭公主對照著畫呀。”
薑義輕輕地搖了搖頭,“可我總覺得如今的她,與從前有諸多不同。”
魏明點頭哈腰地說:“女大十八變嘛,自然和十年前不同。”說著,他歪頭瞥了一下畫像,神色突然一愣。
“不過王爺,您這畫……確實不像賀蘭公主,倒頗有幾分淩二小姐的神韻。”魏明說完,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臉色變得煞白,連忙捂住了嘴。
薑義似乎被魏明的話點醒,他再次看向畫像。鏡頭拉近,特寫畫中女子,那眉眼、那神情,的確像極了淩知念。薑義心中一驚,陷入沉思。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在畫賀蘭公主的時候畫出了淩知念的樣子,難道在他的潛意識裡,淩知念已經占據了如此重要的位置?
——
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屋內,賀蘭韻身著一襲動人的輕紗,宛如仙子下凡。她坐在美人椅上,玉手輕撫箜篌,美妙的音符從指尖流淌而出。她的目光含情脈脈,始終停留在坐在長桌旁戴著鬥笠的沈傅身上,眼中似有千言萬語。
朱砂在一旁溫柔地給沈傅捏著肩膀,她看向沈傅的眼神中充滿了崇拜。可當她剛一抬頭,對上了賀蘭韻那狠厲的目光,猶如一把冰冷的劍,刺得她心中一驚。朱砂連忙低下頭,不敢再看沈傅,端正地繼續給沈傅捏肩膀。然而此時沈傅卻猛地揮手起身,滿臉不耐煩地走向賀蘭韻。
“你叫我過來,就是為了演奏這首新學的曲子?”沈傅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滿。
賀蘭韻臉上的笑容瞬間凝住,手指也停在了箜篌上,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大人不喜歡嗎?我記得,從前在北燕宮中,大人最喜歡聽我彈曲。”眼中閃過一絲受傷。
沈傅強壓住性子,說道:“我送你去練曲學武不是取悅我,是讓你更好的為我做事。”
賀蘭韻眼中難掩落寞,回應道:“是我逾越了,大人時間寶貴,我今日不該如此。”
“你來。”沈傅說道。
賀蘭韻聽到這兩個字,眼中立刻有了神采,她起身快步走到沈傅身旁的位置坐下。
沈傅握住賀蘭韻的手,賀蘭韻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神情害羞又緊張。
沈傅語重心長地說:“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賀蘭韻小心翼翼地看向沈傅,鼓起勇氣傾訴衷腸:“可大人真要我嫁給薑義嗎,您明明知我心裡……”
沈傅猛地抽回手,神色冷漠地說道:“你的身份才是你的心之所向。”
賀蘭韻還想再說:“可……”
沈傅直接打斷她,語氣不容置疑:“三日後的婚事,絕不能出差錯。薑義此人最重視承諾,你要利用他的愧疚,將此事辦成。”
“是,大人。”賀蘭韻低下頭,眼中閃過一絲不甘。
沈傅點點頭,起身離去。賀蘭韻望著他的背影,神色複雜,眼中既有愛意,又有怨恨,還有深深的無奈,說道:“恭送大人。”她和朱砂行禮,眼神中滿是傷痛,那傷痛仿佛要將她吞噬。
她回到屋子裡,屋子裡擺滿了各式各樣華麗的首飾,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賀蘭韻親昵地挽著薑義的手臂,笑意盈盈地看著那些首飾,可薑義卻明顯心不在焉,眼神有些遊離。朱砂輕手輕腳地擺開首飾後,便退至角落,默默地站在那裡。
賀蘭韻嬌聲說道:“王爺,嫁夫隨夫,往後我便是南楚人,不如王爺按照南楚女子出嫁的樣式,幫我選選。”
薑義不動聲色地抽出了自己的胳膊,語氣平淡地說:“你看著置辦就行,本王不懂女子喜好。”
賀蘭韻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但還是勉強維持住,說道:“其實今日叫王爺來,也是想和王爺多說一些話。這幾日沒見到王爺,心中實在忐忑……”
薑義有些困惑地看向賀蘭韻,問道:“為何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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