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提的嗓門很大,樓上都聽得一清二楚。
“來了來了!”
從櫃台裡麵,走出來一個臉上掛著笑的年輕男人。
他走上前,對阿木提擠眉弄眼,領著兩人上樓。
吱呀——!
吱呀!吱呀——!
陳舊的樓梯被三個男人踩踏,發出刺耳的聲音。
阿木提歪著頭,去看麵無表情的郎野:“你小子晚走幾天多好,謝家正月初六給老領導辦大壽,那天整個大院的人都會去!”
郎野瞥向樓梯口,捕捉到一閃而過的女人衣角,犀利眼眸滑過一抹冷光。
他故作疑惑地問:“不是說謝父要不行了,怎麼還辦大壽?”
阿木提醉醺醺道:“老領導的身體已經痊愈了,全家上下都高興得不行,謝家說什麼也要大辦一場。”
三人眼看著就要上二樓了,走廊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醉醺醺的阿木提,似是沒聽到,還在苦口婆心地勸郎野。
“要不你小子今年彆回去了,留下來一起過年。”
郎野滿臉的糾結:“我答應戰友回去的,這樣不太好。”
阿木提嗤笑:“有什麼不好的,謝家的壽宴來多少有身份的人,你也開開眼。”
郎野似是被說動了,猶豫道:“我再考慮考慮。”
“哈哈哈哈——”
阿木提哈哈大笑,滿意地拍了拍郎野的肩。
“那你可考慮清楚了,多接觸一些人脈,你以後的路也好走一些。”
郎野慎重地點頭:“嗯,我知道了。”
兩人被帶到二樓,距離樓梯口最近的那間房。
招待所的工作人員,笑著問:“二位,你們看這間房怎麼樣?”
郎野點頭:“挺好的。”
阿木提插話:“能住人就行,他也住不了幾天。”
他又對郎野說:“行了,你進去吧,我還得回謝家,給老領導送蜜三刀。”
郎野對他揮了揮手:“好,你路上慢點!”
“知道了——”
阿木提離開後,招待所的工作人員,也跟著下樓了。
郎野所入住的房間,門被緩緩關上。
沒過多久,他對麵的房間,悄悄拉開一條縫。
秦寶珠那雙目眥欲裂,充滿恨意的怨毒眼睛,透過門縫死死盯著對麵的房門。
謝父竟然沒死,身體痊愈了,還吃蜜三刀。
要知道以蜜三刀的甜度,謝父這樣的病重患者,根本就吃不得。
前世的謝父早就死了,這一世為什麼這麼多的波折!
秦寶珠對謝父痊愈的消息,沒有絲毫懷疑,話是從阿木提口中說出來的。
這個老實巴交,沒有上進心的男人,是她的二婚丈夫。
她了解對方的性子,不是板上釘釘的事,絕不可能說出來。
秦寶珠的內心暗潮洶湧,狠狠磨著牙,猜測肯定又是因為秦姝!
秦姝果然是她命中的克星!
自從她來了京市,自己所走的每一步都被打亂了。
秦寶珠氣得渾身發抖,努力克製自己,試圖冷靜下來。
可內心的失望、憤恨、嫉妒還有惡意,一窩蜂地湧上腦門。
秦寶珠關上房門,跌坐在地上,神經兮兮地啃咬著指甲。
自己前世嫁到謝家,過得那般淒慘。
憑什麼跟秦姝互換後,她就能過得這麼滋潤。
秦寶珠心上像是壓了一塊巨石,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這一世,她費儘心機才走到這一步,絕不能被秦姝比下去。
不行!
就算謝父痊愈了,也不能就這麼放過他們!
秦寶珠的眼底光芒逐漸變冷,滿臉的惡意,讓人一眼看出她心底,在謀劃著什麼狠毒的計劃。
深夜。
招待所的二樓,有一間房門被悄悄打開。
把自己包裹得很嚴實的秦寶珠,悄無聲息地下樓。
在路過櫃台時,她瞥了眼守在煤爐旁,睡得臉色通紅的工作人員,腳步略顯急切幾分。
房門被打開,外麵的寒氣快速湧入房間。
秦寶珠關上房門,頭也不回來的離開,背影急匆匆的。
她前腳剛走,趴在櫃台上的年輕男人,睜開清明銳利的眼睛。
男人快步衝到小隔間,抬手敲了敲房門。
“哥,那個女人出去了。”
房門被人從裡麵拉開,眼底爬滿紅血絲的阿木提走出來。
“你上樓去通知郎野耗子出洞了,我先去跟人。”
“好——”
年輕男人點頭,腳步加快地往樓上衝去。
淩晨三點,謝家。
客廳內的電話鈴聲響起。
倚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男人,睜開暗藏鋒芒的漆黑眼眸。
謝瀾之熬了半宿沒睡,隻為等這一通電話。
電話筒剛被他拿起來,那邊傳來阿木提的急促彙報:“瀾哥,抓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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