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臭小子，要不是我給你打電話，你就不知道來找我是吧。”說話的是孟凡父親的戰友楊兵，就是他之前運作把孟凡的檔案調進了京城，他想著孟凡到了北京，怎麼也得來看看他吧。結果左等右等，孟凡就是不來，他著急了，一個電話打進了軋鋼廠，在電話裡把孟凡狠狠地罵一頓，直接撂下“要是這周休息再不來，以後就不用再來了”的狠話，這才有了孟凡今日的拜訪。
“楊叔，哪能啊，我被分配到了軋鋼廠宣傳科之後，一刻也停不下來。這陣子您也應該看到了，光報紙就上了三次，下個禮拜還有個大動作呢，都是我們宣傳科負責組織的，根本沒時間出來跟您呆著，這回還是最後那個活動由廠領導負責，不需要我，這才有時間過來的。要不原來我想著是等活動全部辦完後，就跟廠裡請個假，上您這兒來一趟，然後回孤兒院看看。”孟凡認真解釋道，這倒不是孟凡的借口，他真是這麼想的，哪裡知道這個楊叔叔真麼著急見他，早知道他這麼著急就先過來一趟了。
“哼，都是借口。”楊兵說道“算了，不說這事了。雖然現在比前幾年好過了，但是還不是太富裕，你要是不夠吃就來我這兒，我現在在部隊後勤這邊工作，雖然官不大，但好歹手下管著幾個農場，吃喝還是能供得起的。”
“不用，楊叔，我不差這口吃的，我情況你也清楚，還是有點兒存款的。”
“你不用怕我犯錯誤，都是計劃外的，雖然是計劃經濟，每年產出多少糧食和肉的有指標的，但是你不能按指標走，假設上麵計劃我們農場每年上繳豬肉50噸，按照每頭出欄豬200斤算，一年養出500頭豬就行，但是這筆賬你不能這麼簡單的算，飼養過程中有病死的、養成的豬有斤數不夠的，必須得多養幾頭豬，保證上繳豬肉足夠50噸，這多養的豬就是計劃外的，不止農場，所有的場子都有自己計劃外的物資，你不可能保證生產途中一點兒問題都沒有。放心，你楊叔不會犯錯誤的。”楊兵見孟凡拒絕，便給他解釋。
“那也不用，我現在真的吃穿不愁，要是真吃不飽，不用您說，我自己就過來要飯來了。我怎麼能餓著自己呢。”孟凡再次拒絕“對了，楊叔，現在農場的豬多長時間能出欄，一般出欄的時候有多少斤，母豬一窩能產多少豬仔？”
“要是喂的好，一年可以養12窩，一窩812頭，每頭豬十個月左右長成，最高可達到300斤，但是按照現在的條件來養，一年一窩，一窩產仔68頭左右，十二個月出欄，最高250斤，一般的話220斤左右，你問這個乾啥，宣傳科不想乾了，想來我這兒養豬來？你要是真想來，我真可以把你調進來。”
“不是的，楊叔，是這樣的，我之前在學校的時候經常去圖書館看書，我記得有本農業方麵的書記載國外有種白皮豬，68個月左右就出欄，成熟後在400斤到600斤左右，一年23胎，一胎1014頭左右。”孟凡趁機將外國白皮豬的事情告訴楊兵，萬一能提前引進大白豬，農場裡的豬肉不就可以拿出來了。
“真的？”楊兵被孟凡的話嚇了一跳“真的有這麼去好的豬？”
“書上是這麼寫的，估計是按最好條件喂養的吧。”
“那按咱們的條件養得打個折，按一年出欄，一年一窩，一胎8頭算，一胎出肉按300斤算，一頭豬能多出來80斤肉，500頭豬能多出來20噸肉呢。”楊兵計算一番說道。
“楊叔你這折打的，對折都不是，是直接打骨折吧。”孟凡聽著楊兵的話，情不自禁地吐槽道。
“你說國外的豬這麼好，對比下來全是好處啊，一點兒壞處沒有？”楊兵還是有點懷疑。
“怎麼沒有壞處，有。”孟凡回答說道。
“什麼壞處？”
“不好吃。”
“不好吃？”
“不好吃！”
楊兵氣得照著孟凡腦袋上給了一巴掌。
“楊叔，你打我乾什麼？我告訴我嬸兒去。”孟凡有些委屈。
“不好吃算什麼缺點，是肉不，能吃不？”楊兵怒不可遏。
“那肯定能吃啊，就是肥肉多，太膩了。”孟凡看見楊兵發火，訕訕地說道。
“肥肉多就用來煉葷油，你個敗家子。”楊兵氣得又給孟凡頭上來了一下。“你要不是老孟的兒子，就衝你剛才的話，我不把你屁股打開花我就不姓楊。”
“楊叔，你跟我爸什麼關係啊，對我這麼好，還把我調進北京來。”孟凡一直有些疑惑，雖然戰友情很好，但什麼交情才能把戰友孩子從外地調進京城來，要是幫忙找個工作孟凡還能理解，可這從外地學校調進京城工作，雖然孟凡是南京大學高材生，但是這調動背後可需要費很大力的。
“唉，我和你爸是同鄉，一起當的兵，當初在戰場上他救了我不止一次兩次，光替我擋槍就兩回，還有一次在死人堆裡把我背回來，要不是你爸，我早死了八百回了。你說什麼關係，過命的交情。要不是44年那次推薦後勤人員，你爸把名額讓給了我，我也不會坐到現在這個位置，說不準現在在下麵的就是我了呢。”楊兵有些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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