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克儉給陳珊發完信息,就正好看到自己老媽薑玉萍發來的微信:“陳珊好點了嗎?現在還在生你的氣嗎?為什麼哭了?有空的話跟媽媽聊兩句唄,我也好放心。”
胡克儉說哎呀,這老太太,問的這話紮心了。不是不跟你聊啊,這咋聊啊。就您這刨根問底的勁兒,沒有兩個小時講不明白,她問題太多了,話也密不透風,受不了。
“沒事不用擔心,這兩天她爸媽陪著呢,不會有事,就忙點家裡的事兒。您甭管了。”胡克儉言簡意賅,反正不能說多,言多必失啊。
何澤銘現在的心情究竟如何?胡克儉非常想知道像他那樣的人,如果今天下午忽然揭蓋子,明白一個認識了十幾年的人是自己的親生女兒,這也得是名場麵啊。殺人誅心,說的場景可能和這也差不多少。
無辜的人,是李萱。她完全被蒙在鼓裡吧,所以下午對於她來說,唯一的好處是自己的朋友閨蜜可以救自己的女兒,另一個消息說不上是壞消息或者好消息。僅僅表達一個客觀存在的事實,那就是那個自己日常生活裡非常親密的小師妹,卻原來是自己老公和其他女人生的非婚生女兒!還有就是生下這個女兒的那年,老公還是個十幾歲的孩子。炸裂。
胡克儉搖了搖頭,把自己代入想了一下,感覺快瘋掉了。這兩個人,珊珊與何澤銘,雖然不是狗血的愛情劇,卻是更傷腦筋的倫理大劇啊!也是沒誰了。
薑玉萍問,怎麼回事呢?你好歹回複一下,我心裡是不是也舒服一點啊。
胡克儉說沒事沒事,就是最近陳珊可能會做個小手術,去救個人,所以我準嶽父母陪著她呢,她也是家裡的寶貝女兒呢。
誰說不是呢。薑玉萍說那你看看吧,照顧一下,這個時候可不就是體現愛心呢。對了,救誰啊?珊珊那個閨蜜的女兒嗎?可我記得你上次來說那個小姑娘的病是基因病啊!那不得是她自己家裡人,和她有血脈關聯的人才更容易捐骨髓來救人吧!
胡克儉脫口而出,是家裡人啊。說完就想扇自己的耳光。這都什麼腦子啊,剛說完要仔細認真,現在自己鬨這種烏龍事件,真的啪啪打臉啊。
人生就是這樣吧。有很多無奈和感傷,也有美好的回憶和對未來的期許。多情自古空餘恨,好夢由來最易醒。
胡克儉真的不知道此刻怎麼解釋更準確。相思相見知何年,此時此刻難為情。納蘭詞《如夢令》之一:“木葉紛紛歸路。殘月曉風何處。消息半浮沈,今夜相思幾許。秋雨秋雨,秋雨,一半西風吹去。”
胡克儉想了想,說陳珊是那個她要救治的小姑娘的親姐姐,具體情況等我回來再告訴你吧,我下午最好也陪著去吧,省得她心裡難受。
薑玉萍沒看明白,也不敢再問,說那你也去的話,最好還是問問人家珊珊的爸媽,也是一種尊敬和體諒是不是。
媽媽提醒得真好真及時。胡克儉想這麼重要的人際關係,是要表達一下心裡的感受,也要陪著陳珊讓她心裡更舒服更有底氣一些吧。
他編輯了一條很長的話,表達了自己想陪著陳珊下午一起,希望叔叔阿姨可以給他這個機會。彆怪罪他,他也是情難自禁。
陳羽良和謝冬梅都睡著了差不多半個小時,醒來洗臉刷牙漱口,喝了杯茶。收拾好了來叫陳珊,才發現陳珊根本沒睡著,謝冬梅說沒睡著啊,還是心裡難受是不是,不然叫上小胡一起吧?有他陪著你,你可能心裡舒展很多。我給他打電話。
陳珊心裡一熱。這樣的養父母,是不是神仙父母。他們可以把自己的任何感受都放在最後一位,考慮的全是她這個毫無血緣關係的養女的感受。所有的時刻,都是她陳珊的感受是第一位的,這樣的充滿大愛的家庭給予她的寶貴財富是無法想象的。
陳珊說媽媽真的可以的話,我想讓他來。謝冬梅說好,那你趕緊換好衣服洗洗臉,差不多咱們就出發了。我打電話。
這才發現胡克儉已經發了短信和微信過來,看樣子應該給老陳也發了,出來一問果不其然。那還有啥說的,讓人家來吧,謝冬梅說那我回複吧。簡單發了幾個字:“跟叔叔商量了一下,感覺你來珊珊會更有勇氣麵對這些不愉快的人和事。我們約的下午四點江州市立第一醫院。你先請假到了再說。”
胡克儉收到回複,很開心地跑去找主編阮經顏請假,說了一下大概的事就是陳珊一家和她原來的親生父親何澤銘家要對接,談手術方案。阮經顏說我都想去看看這下午的名場麵了!
不然叫於輝幫你開車去吧?
胡克儉說不用了,我有分寸。那個今天我沒有版麵和稿件見報,明天的稿子已經交了,劉副主編在審閱,所以今天我沒啥工作了,你能不給我記請假最好,記上了一下午至少要扣我一百塊錢啊。
阮經顏說那點出息吧!我寧願自己補給你,也不能壞了規矩吧,不然我以後怎麼帶隊伍,怎麼管理彆人呢?令行禁止,那是要身先士卒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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