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此事頗奇，我武當山北脈山門之上也有一位小師弟，師傅讓他武道天道一肩挑，不成天下第一不得下山。這情況到時候道劍仙你頗為相似，不知道劍仙對此有何看法？”
“看法？天命所至，又豈是人力所能改？”
趙玉真的言語之中看似灑脫，其實更多的是落寞。
“你真的甘心嗎？我的師弟因為所謂的不成天下第一不得下山，而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嫁去了離陽的江南。”
孫耀看著麵無表情的趙玉真，喝了口茶停頓了片刻。隨即話鋒一轉，開口詢問道。
“若是有朝一日那雪月劍仙李寒衣嫁了，你待如何？”
孫耀僅僅隻是一句話，就讓原本還算自然的趙玉真愣住了。那茶杯就端在他的胸前，不知是要放下還是要一飲而儘。
猶豫了很久之後，趙玉真還是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如果是她自己選擇的話，我會祝福她。”
從他說出這句話開始，孫耀就知道他和洪洗象是一種人，但卻不完全是一種人。
洪洗象每日算卦不是算他啥時候能成天下第一，而是啥時候能下江南把他最愛的那一襲紅衣帶回武當山。
但是趙玉真身上多出來了顧慮，他肩膀上有太多的東西得他來擔起，縱使他心上有他，可是終究無法拋下一切去找她。
當年他曾經試過能否隱蔽天機逆天改命，可是結果如何？他師父身死，他走火入魔，雷雲鶴為此丟掉了一條胳臂。
從那之後他就丟了下山的膽子，原時間線上若非是李寒衣遭遇了生命危機，恐怕他也不會選擇下山。
不過這一次下山也帶來了難以想象悲劇，他死、李寒衣走火入魔，整整三年時間才緩了過來，自此之後李寒衣再無踏足神遊之境也就是陸地神仙的機會。
或許，他和洪洗象唯一也是最大的區彆就是實力。洪洗象哪怕是帶著徐脂虎卻能在太安城中來去自如，可是他卻因為山下的那三千禁軍和他師傅一句批言而不得自由。
要是他也能有洪洗象那般實力，說不定他也會做出不同的選擇吧。可他終究怕了，又或者說不止他一人怕了，李寒衣同樣也怕了。
李寒衣當年三上青城山，本打算把趙玉真帶離青城。可是在了解到趙玉真不能下山的真相之後，李寒衣選擇了獨自離開，甚至還在山門之外為他擋下了前來挑戰的雷轟。
“道兄還是太信任天命了一些，或許你們修天道的都是如此，我那小師弟多少也沾上一些。
不過我不同，我修的從不是天道而是人道，我信的是人定勝天。”
“天道有常，天命有序。人定勝天又如何，須得付出多少代價呢？”
“付出再多的代價，我也不需要一個虛無縹緲的天道來掌控我的命運。難道你就甘心昨天手中棋子、傀儡？反正我不甘於此。”
孫耀看著正坐在自己對麵的趙玉真，孫耀知道繼續爭下去，他們兩個人之間也爭不出一個高下。
與其如此，不如讓這爭論到此戛然而止，他們好繼續下一個議程。
“咱們兩個人所修道不同自然也有不同的看法，道統之爭往往沒有一個完美的結論。既然如此的話，我們不妨還是論劍一番吧。”
孫耀一邊說著，一邊用手做出了請的模樣。
“論劍嗎？其實我這個人不太愛打架，不過道友既然興致來了，那論上一場也無妨。”
趙玉真拾起了自己手邊的桃花劍，縱身一躍，跳上了這小院的房頂。
“我的佩劍就是這柄桃花，不知道友佩劍在哪兒呢？”
“好說好說，蒼蛟出來吧，接下來帶你見見真正的劍仙。”
孫耀話音剛落，一道蒼藍色的流光便從他腰間橫空出世。一柄琉璃剔透的淡藍色長劍環繞著孫耀不斷的飛騰，孫耀一抬腳，這劍就落到了他的腳下。
不同於趙玉真縱身一躍上屋頂，孫耀飛上屋頂是被這劍托上去的。
“我這一劍名曰無量劍陣，我有無量劍，便有無量劫。劍起劫波生，劍落無量劫！無量劍陣，起！。”
趙玉真手中桃花一舞，無數道金光劍影就從他的身後如瀑布傾瀉而下一般騰空出世。
“劍化萬千就劍化萬千，整什麼無量劍陣無量劍無量劫的，太繞口了。似你這般我也有一劍，縱劍千裡，劍化萬千，疾！”
孫耀雙手一張，那飛劍蒼蛟就開始在他的胸前演化出無數劍影，眨眼之間，一條劍影河流便出現在了半空之中。
一方如瀑布，一方似大河，兩相撞擊之下，誰都沒討得了便宜。
“道友真是好手段，不過我青城山的無量劍也不是這麼簡單的。離火陣心訣，無量劍陣，離火！”
趙玉真施展離火陣心訣加持在了無量劍陣之上，有了離火陣心訣的加持之後，這無量劍陣不能說是威力倍增，可這威力少說也漲了四五成的樣子。
“還能通過其他的方式加成，青城山不愧是道門大宗，如此手段確實強勢。不過，還請道兄接我第二劍！劍氣凝神，萬劍歸宗！”
蒼蛟飛劍所演化出來的無數劍影竟然合而為一，形成了一柄通天徹地的蒼蛟飛劍。
這一劍斬落而下，縱使趙玉真的無量劍陣有了離火陣心訣的加持，這也隻是徒勞無功的掙紮而已。
無量劍陣的劍影撞在這柄通天徹底的長劍身上，隻留下了叮叮當當的金鐵相擊之聲，而這些無量劍陣的劍影卻如雨滴墜落。
轉瞬之間，這柄巨大的劍影已然落於趙玉真頭顱之上。
“來的好，看我大龍象力！”
趙玉真一大龍象力凝聚出來了一雙金光巨手，雙手合十接下了孫耀劈下來的這萬劍歸宗的一劍。
“大龍象力名不虛傳，不過僅僅是這樣可還不夠。我還希望看到更多青城山的絕學才是，隻希望道兄不吝賜教！劍起風雷，蒼龍列陣，疾！”
孫耀靈力全力輸出，蒼蛟飛劍帶起蒼雷劍氣，化作了一條青蒼巨龍，朝著趙玉真就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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