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西傑百無聊賴望著路燈，不遠處是淒厲的慘叫聲。他想要再點一根煙，叼在嘴裡的時候思緒太多，走神忘記。
看著遠遠走過來的人影，他點火的手一愣。吐掉嘴裡的煙，上麵留下一個深深的咬印。
“鄭西傑！”萬拐高喊著揮手。
鄭西傑覺得可笑，他出現幻覺了。
“喂！這裡這裡！看過來！”萬拐拉著穆明熠的手朝他跑過去，穆明熠忍不住提醒注意腳下。
“你怎麼和穆明熠當時一個反應，都不理我？”萬拐跑到他的麵前，笑眯眯問。
鄭西傑顫抖著將打火機揣回口袋，嗓子乾澀說不出話。
就像他懷念的留不住的風，劃過指尖圍著世界繞一圈再次拂過他的臉。
“老弟，你還好吧？”鄭西傑啞聲。
“活蹦亂跳，能上山打虎下海抓龍。”萬拐牽著穆明熠的手靠近。
鄭西傑是知道萬拐的經曆的，穆明熠抱著萬拐手臂哭的畫麵一度是他的噩夢。他見萬拐不願提及，也不多說。
“對不起老弟，都賴我……熠哥這麼好的安排，費了這麼多努力……就是因為我蠢……”鄭西傑眼眶發紅。
“怎麼能怪你，這件事情不是你的錯。你是見義勇為的那一方，再說我不是好好的嗎？對吧穆明熠。”萬拐用胳膊肘搗鼓穆明熠。
穆明熠黑眸深深盯著萬拐，摟住他。“說的對，萬拐現在好好的不用愧疚。”
“鄭西傑，你怎麼還搬走了啊。我和穆明熠一起住彆墅很孤獨，你要不要搬回來？”萬拐熱情邀請。
鄭西傑勉強笑笑，不著痕跡給不遠處打鬥的幾人做了離開手勢。“不了，我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不能一直這麼弱小，我要學會成長，在弱肉強食的世界活下去。”
“啊？”萬拐沒想到他會拒絕。
“我現在也是小勢力的老大，沒想到吧？能獨當一麵的感覺真的很好。”鄭西傑溫柔摸摸萬拐的腦袋，又說：“你能活著真的很好。”
沒再多說，鄭西傑遞給穆明熠一支煙，低低叫了一聲熠哥，忙著去處理屍體。
萬拐看著鄭西傑更為挺拔有力的背影，觀察到他的鞋子上袖子處都帶著血跡。
“鄭西傑，我以後可以來這裡找你玩嗎？”
鄭西傑停下腳步，沒回過頭去看：“當然！我的地盤你隨時過來。”
萬拐明顯有些失落。
穆明熠胳膊將他的腰扣得更緊，疼還難受。
“不開心？”
“有點。”
萬拐準備將腰間的手臂掰開，摸了摸發現結實的肌肉。條件反射收回手，沒幾秒又伸出手感受緊繃肌肉的觸感。
“你的胳膊不錯。”
“想吃？”穆明熠抵在耳邊低聲笑著問他，呼吸時的氣體搞得萬拐有些癢。
萬拐解釋：“我現在好像對人類沒有多大欲望，主係統沒有強調，應該就是不用吃，也不會對人肉上癮。”
穆明熠的胳膊又收緊，萬拐皺眉：“你是不是嫌我胖在給我束腰？我要被勒斷了。”
“鄭西傑現在是一片小區域的老大，他是不會拋下這麼長時間獲得的地位權力，一眾小弟和你離開的。”穆明熠沒有鬆開，反而是扯開話題。
萬拐驚訝一瞬，想想也合情合理。
“林瑤和阿欣死了，被沈唯算計的。竹無意死了，受不了這個世界的孤苦寂寞，接受事實自殺了。徐部權死了，權曙公會倒塌，也有沈唯的安排算計。肖晴和陳檢被殺了，西城的玩家全死了。現在的遊戲副本暫時不開，玩家獲取積分的方式是殺詭，一個詭一千積分。”
穆明熠突然就願意說這些年發生的大概。
萬拐聽著真正感受到這個世界生命的渺小脆弱，體會到時間的巨大殺傷力。所聞所見糅合起來，就是一場盛大的悲劇。
“回家吧，地上臟我抱著你走。”
萬拐一眼識破：“你就是想抱著我，還找借口。”
“想抱著你走，給個機會好不好？”穆明熠輕聲輕氣。
萬拐彆扭：“太丟臉，我一米八的大男子漢又不是沒腿。你彆總是撒嬌，對我沒用。”
“我好難過。”穆明熠垂眸就這麼看著他。
四目相對，一想到穆明熠在玩家世界的這些年，萬拐就忍不住心軟。
回去的路上，今天的街道血腥味加重蔓延，如同這個世界無處不在的奪命硝煙。萬拐用外套擋著臉，透過微軟的路燈，長腿掛在穆明熠勁瘦的腰上，摟著他的脖子，時不時探出腦袋親親他。
深淵地獄的世界，殘忍死亡的悲歌，不急不慢走著，懷裡抱著他的摯愛珍寶。穆明熠好久好久沒有這麼幸福。
“回去送你一個禮物。”穆明熠說話時，瞳孔如身後的夜幕一般黑，仿佛天幕之畫灑出的兩滴顏料。
“什麼禮物？”萬拐在忙著摸他的腹肌。
穆明熠忍耐，喉結滾動問：“好摸嗎？”
“好摸，哪哪都好摸。”萬拐探出頭給他好評。
“那你多摸摸，回家我摸你。”穆明熠空出一隻手按著萬拐的腦袋，差點掉下去的萬拐慌張之下摟緊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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