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憊的雞群回家了,李苟苟也終於疲憊地站在了曾大娘家門口。
在經曆了被大鵝叨,被麻鴨夾,被大黃大黑咬屁股之後,終於到了。
累了!你是不知道,李苟苟當時被搞急眼了,差點化形變成大狗跟它們乾一架。
“你沒多少功德了,【畜生相】被更迭,【眾生相】化形一次需要30點功德。而且,作為你的監督,我不同意。”147淡淡開口,眼角露出一絲幸災樂禍。
之前,本來還處在好像要長腦子了的感覺中,李苟苟的屁股就被一隻突然飛過來的鵝叨了。
又不敢打傷人家的家禽,鵝伸長脖子來叨他,他隻能捏住鵝頸子用力把它丟出去。但是沒一會兒那鬼東西又撲了過來,李苟苟隻能落荒而逃。
“147!你他媽還笑!什麼情況啊,它為什麼逮著我咬啊!!”
“嗬,剛剛咬你的是一隻公鵝,母鵝就在附近。鵝這種動物領地意識很強,而且很護它的配偶和崽,它怕你欺負它的……老婆。”
147輕笑一聲,在說“老婆”兩個字的時候盯著李苟苟的唇瓣,故意咬字很重。在他眼裡,看到的一直都是李苟苟,不是化形的趙正民,障眼法的化形根本蒙蔽不了他。
感受到那道熾熱的視線,李苟苟覺得有點牙疼。
嘶~這崽種,怎麼跟個人形大炮一樣,該不會一天到晚滿腦子都是黃色廢料吧!
就這樣,被鵝突然襲擊了屁股,被柵欄邊竄出來的麻鴨咬了小腿,被跳到腳背上的癩蛤蟆嚇得差點起飛,被看門的狗追了好幾條溝,李苟苟狼狽地到家了。
包著藍色頭飾,穿著藍色碎花褂子的女人正背對著院子將一頭牛牽進牛棚。
“阿媽!我回來了!”李苟苟衝女人開心地喊道,卻在看到轉過身來的女人時,心裡一陣發酸。
對於22歲的李苟苟來說,63歲的大娘或者也可以叫一聲奶奶,在他的印象裡,好像不是這樣的。
鐘女士和老李頭當初響應國家晚婚晚育,少生優生的號召,鐘女士在35歲的高齡才有的他。
老兩口帶大他非常不容易,所以老李頭看起來要比其他同齡的老頭更蒼老。
曾大娘隻比老李頭大三歲,可眼前的女人卻看起來至少都有七十多了。
她佝僂著背,一張臉上滿是皺紋,乾瘦的身軀在花褂子裡顯得空蕩蕩的。
“147,為什麼趙正民的媽媽這麼憔悴,她不是軍屬嗎,是上麵克扣了還是?”
147歎了口氣,“你的想法還是現代社會那一套,1950年,很多製度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完善,普通軍人的補貼很少,至於家屬,能照顧到的並不多,這裡還是鄉下……”
你知道嗎,照顧病人是很磨人的,尤其是長期生病的人。
現實並不是電視劇,生病了住院,在鏡頭裡,家人麵色紅潤,噓寒問暖。煲煲湯,吹吹氣,送到病人嘴邊,看他一口口吃下去。
乾淨整潔的病房,桌邊擺著鮮花,時不時有人探望,家屬抹著淚跟來探病的人哭一哭。
然後鏡頭一轉,病人大好,出院。
現實是,雜亂的病房,消毒水的氣味,憔悴的家屬,手裡捏出水的錢。
床邊是長期臥床需要用到的屎尿盆子,床上是需要通宵通宵照看的病人。要注意輸液瓶裡的液體是否輸完了,管子裡有血,那是漏針了。
夜裡,病人痛得睡不著,一晚上都在低聲呻吟。家人卻守得很困,恨不得把病床上的人推下去,你睡不著,讓我來躺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