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苟苟貼著江麵飛行,從一個年輕的誌願軍頭頂飛過。
十月的江水非常寒冷,小士兵臉色蒼白,嘴唇青紫,沉聲跟著大部隊往前遊動。
種花家軍人的氣度在此刻畢現無疑,龐大的行軍隊伍,沒有人說話,遊動的水浪聲還沒有江水流動的聲音大。
誌願軍們身上的衣服褲子都被泡濕了,本就單薄,江水刺骨,讓人手腳僵硬,幾乎是憑借著超凡的意誌力在江水裡推進。
小士兵凍得打了個哆嗦,鼻腔有點發癢,他趕緊將頭沉入水裡,在水下打了個噴嚏。
遊到江中心的時候,有人在寒冷的刺激下腿腳抽筋了,劇痛襲來,他咬牙沉入水裡,卻半天沒見身影。
“嗡嗡嗡……”
“不行,這是神明的法則,你隻能完成工作相關的事,其他的一概不能插手,不然後果非常嚴重。”
李苟苟看那個士兵很久都沒露頭有點急,就問147他現在可不可以解除化形伸手拉他一把。
147拒絕了,【眾生相】無法發動,李苟苟也隻能繞著士兵沉下去的地方轉著圈飛,希望有人能注意到這裡。
黑暗裡,一隻手伸過來把沉水的士兵一把撈了起來,新鮮的空氣入肺,他還活著。
溺水的人突然能呼吸本能地會大口吸氣,然而士兵卻閉緊嘴巴,隻是擴張鼻翼,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撈他起來的一個士兵也沒有說話,隻是用眼神詢問對方情況怎麼樣,士兵點點頭,兩人繼續朝前遊去。
大部隊陸陸續續地上了岸,期間有探照燈打過來的時候,所有人都立刻沉入水裡。
過江後眾人四散隱蔽,快速脫下身上濕水的薄衣薄褲,從背後的包袱裡拿出油紙包住的棉衣。
沒有過多的耽誤,大部隊開始向目的地進發。
李苟苟跟隨部隊,它體型小,翅膀都快扇斷了才勉強沒跟丟。
一路上,見證了士兵們的艱苦。
氣溫極低,不久居然開始飄雪,軍用水壺裡的水都被凍住了,士兵們個個凍得嘴唇乾裂。
潛伏的偵察兵臉蛋和手掌開裂,一說話就拉扯到嘴角和臉,血流不出來,被凍成難看的痂。
因為不能暴露行蹤,不能生火,也就不能吃上一口熱飯,喝上一口熱水。
分到他們手裡的是便於存放的粗糧窩頭,冰天雪地的,窩頭被凍得梆硬。
誌願軍們想到了辦法,把窩頭貼身揣懷裡,用體溫來軟化窩頭。
李苟苟變成的搖蚊本身是不耐凍的,但是可能有月神之力加持,又在地獄裡麵體驗過爐火和冥河水的打磨,他感覺還好。
就是肚子餓的快,好在147從村子走的時候帶了兩小塊曾大娘做月餅剩下的紅糖。
這幾天他就靠這兩塊紅糖續命,147說他是半神體質,在工作中其實完全可以不吃東西。
李苟苟:“……”
你大爺的,原來你丫的根本不用吃飯啊?!所以你每天巴巴地分我嘴裡的食物,就純純是在耍流氓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