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半個時辰,晨義清身後的巨大城門內傳出動靜,兩人轉身,隨時準備進去。
夜晚太冷,晨義清和衛老在此處又不敢隨意亂動,所以身體都已經凍得有些僵硬,這感覺,就算是做了一輩子殺手的衛老也因年老而有些難以忍受。
城門被打開,城衛們已經被方九卿暫時清退,他是帶著家仆過來接應晨義清的,家仆手中還帶來了厚重的外衣。
晨義清和衛老接過外衣披上,眾人很有默契,都沒有說話,低頭跟著方九卿回府。
晨義清不敢保證城中沒有敵對勢力的眼線,他們此番從印安縣城來北臨府城是絕密,對外,晨義清已經死了,所以萬不能泄露,一切都得小心。
到府中後,下人立刻端上來熱湯和吃食,方九卿打發走下人,親自為晨義清三人倒熱好的奶茶。
“公子這麼晚過來,是出了什麼事嗎?”
晨義清邊吃邊說:“我們此來是要殺永王世子。”
晨義清語氣平淡,仿佛在拉家常一般,但這卻讓方九卿心中翻江倒海。
“什麼?”方九卿大驚失色,“他不是已經失蹤了嗎?到底怎麼回事?”
聞言,晨義清放下筷子,喝了口熱奶茶才將事情的經過娓娓道來。
方九卿了解了永王世子勾結林國和雪族,還讓廖大人他們謀劃取晨義清性命的事情後,驚得站起身來,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據方九卿所知,永王世子代表永王,他與林國和雪族勾結,那永王一定與林國和雪族走得更近。
永王是靜皇的鐵杆兄弟,無論什麼時候都站在靜皇身後默默支持,靜皇也對他十分器重,是靜國的賢王、柱石,幾乎是一人之下。
方九卿實在難以想象,論權力,他已經是萬人之上,論財富,永王府更是富可敵國,永王這樣做究竟是為了什麼。
還有,方九卿覺得永王世子未免也太小心眼,這種情況下,居然還不暫且放下私仇,惹晨義清這麼一尊不好對付的地頭蛇。
“這……”方九卿一時亂了方寸,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事情太大,永王府勾結敵國,而晨義清居然直接要殺永王世子,這兩件事一件比一件讓人覺得瘋狂。
“你怎麼看?”晨義清並未急著讓方九卿配合他,而是詢問他的意見。
晨義清的這份尊重讓方九卿鬆了一口氣,事情還沒做,即便晨義清說出了計劃,但晨義清這麼一問,讓他有了勸阻的可能。當然,他也可以選擇堅定地跟著晨義清。
方九卿並未急著回答,而是盯著了幽影和衛老看了好久。
兩人都在自顧自的吃東西,並沒有搭理晨義清和方九卿這邊的談話。
衛老似乎是吃好了,對方九卿露出一個善意的笑容,說道:“無論何種態度,我們都不會逼迫你。”
說完,衛老又自顧自喝起奶茶來。
晨義清說:“衛老的話就是我的意思,你放心大膽的說,不會有事的,但有一點,無論你幫不幫我,這兩件事你與誰也不能提,必須爛在肚子裡。”
聞言,方九卿更加放心了,晨義清不是那種說一套做一套的偽君子,儘管對自己和自己的家人有救命之恩,但絲毫不以此綁架自己。
方九卿想著,收回了目光,又仔細思索了一陣。
“這事倒是可以做,眼下整個北臨府都算是戰場,永王世子失蹤的事不是秘密,即便雪侯殺了他,隻要處理好,他永遠是失蹤狀態,永王府即便能猜到是公子所為,那也隻能吃這個啞巴虧,再者,他已經先後對公子的妻兒和公子下死手,的確沒必要再克製,可以殺。”
晨義清以為方九卿會勸阻他,沒想到方九卿居然讚同,笑著坦言道:“我以為以您的性子,應該會勸我冷靜,沒想到您居然會支持我。”
方九卿苦笑搖頭,說道:“若是以前,我不僅會勸你,甚至還會攔你,但現在不會了。”
“為何?”衛老忽然插嘴,頗為好奇。
晨義清,甚至連幽影也將目光投向方九卿,顯然都很想知道。
方九卿長歎一口氣,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我這輩子活得挺失敗,先是為了理想讓家人和我一同不受待見,而且還得陪著我四處調任。後來我放棄了理想,準備安安穩穩,好好陪陪家人,可沒想到最後居然莫名讓家人受到威脅,若不是公子,我定會落得個孤苦伶仃。”
聽到這裡,晨義清不自覺將目光轉向幽影。
幽影跟個沒事人一樣,仿佛當初下令威脅方九卿家人的人不是自己一般,依舊一副冷漠的樣子,時不時往嘴裡遞上一口菜或奶茶。
他戴著麵罩,即便吃飯也不解下來,隻是將麵罩折起一部分露出嘴巴,吃飯的樣子有些滑稽。
方九卿也隨晨義清的目光看了一眼幽影,他並不知道當初刺殺他家人的就是坐在旁邊的幽影,而且幽影那冷漠事不關己的樣子,也很難讓方九卿懷疑上。
方九卿收回目光,端起裝著奶茶的碗繼續說道:“家與業,我都是失敗的,我想換個活法,或許能挽回我這輩子的失敗。”說完,方九卿將手中奶茶一飲而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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