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少宇的眼角噙著淚水,不是因為他愛這土地愛的深沉,隻是因為他懷裡抱著的是曾經兄弟的頭顱。
一路上,他風餐露宿,曆經無數艱辛。餓了便啃幾口乾糧,渴了就喝山澗清泉,夜晚則隨便尋一處山洞或草堆湊合休息。就這樣,經過漫長而艱苦的旅程,他終於踏入了東南道的地界。
然而,他並未像人們所預想的那樣立刻馬不停蹄地趕回江陵城。相反,他在附近的一個小縣城稍作停留,並向當地居民討要了一匹駿馬。隨後,他毫不猶豫地掉轉馬頭,朝著江南道那座已經荒廢的鎏金山莊舊址疾馳而去。馬蹄揚起陣陣塵土,仿佛訴說著他內心的急切與執著。
與此同時,遠在蘭若寺的苦大師正端坐在佛堂之中。窗外,暴雨傾盆而下,猶如銀珠落盤般劈裡啪啦地敲打著窗戶和屋簷。但苦大師卻不為所動,雙目微閉,口中念念有詞,手中佛珠不停地轉動。整整三天三夜,他都沉浸在經文的世界裡。
而在太原府,宣北笙得知了這個消息後,不禁幽幽地歎了口氣。她知道方少宇此次前去的目的——去給他們曾經共同戰鬥過的小隊收屍。
對於方少宇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宣北笙並不感到意外,或許在心底深處,她早就料到了這一天的到來。畢竟,方少宇一直都是個重情重義之人,麵對昔日戰友的離去,又怎能無動於衷呢?想到這裡,宣北笙默默地抬起頭,望向遠方,心中默默祝願方少宇此行一切順利。
說起來前些日子她還接到了消息,說是江南流雲堂如今也舉家前往天下第一城了,當時問她要不要做什麼,她想了想還是放走了他們,這個消息方少宇也知道,隻不過那個時候他什麼也沒有說就是了。
也對,這種舊時代的武林門派自然是沒有辦法接受她所帶來的變革,算了,由他們去吧。
“陛下,渡鴉求見。”就在這個時候,靈犀上來彙報,說是渡鴉回來了,求見。
“怎麼了?”宣北笙有些好奇的問道,如今東南道大半已經穩定,現在唯一的問題是倭人占據的三個州,還沒有收複,而現在兵馬也正在東南道繼續集結,畢竟根據情報來看,現在倭人在那三個州聚集的兵馬已經超過了十萬,還是要謹慎一些的。
主要是火炮走的慢,如今剛剛送到江陵城一批,之後會配置到征討倭人的軍隊之中。
“河西道有兵馬異動,似乎是想要進入東南道。”渡鴉進來的時候帶著風雪,看起來應該是剛從外麵回來。
“魏鬆原瘋了?”宣北笙有些好奇的問道:“河西那邊的布局怎麼樣了?”
“還算順利,武魏的官員要比西突厥的更加腐敗墮落,我們花了不少銀子,他們如今暗中交易給了我們整整三個縣,還有大量的人口,當然了,這些地方他們走之前都是搜刮一空的,我們如今接管需要做賑濟的工作。”渡鴉回答道。
“其他的呢?”宣北笙想了想問道。
“武魏軍中現在查的緊,買通的人不多,不過附近幾個州縣的官員都買通了,如今還有一些人主動投誠,想要加入我們。”
“交易的東西呢?”
“今年武魏一半的鐵礦都被搶走了,畢竟他們的礦場大部分都在燕北道,而燕北道被北夷劫掠過一次,剩下的鐵礦石又賣給了我們大半,如今他們前線戰士新配發的鎧甲和武器全都劣等貨,打起來連最粗製濫造的弓弩都不一定防得住。”渡鴉回答的時候眉飛色舞的,看起來非常自信。
“戰馬和糧草呢?他們今年秋收如何?”宣北笙接著問道。
“一般般,燕北和燕南本就苦寒,而今年燕北道更是因為北夷的緣故如今顆粒無收,也就河西道的情況好一點,可是還要支援燕北那邊,所以國庫的糧草其實不算充實。”渡鴉頓了頓接著說道。
“不過他們倒是從我們這裡買了不少陳年的舊糧,都是從糧倉淘汰出來的,出口的時候我也派人暗中查了,沒什麼問題,數目也在控製範圍之內,沒辦法支撐他們發動大規模的戰爭。”
“所以他們想乾嘛?查到了嗎?”
“還是主戰派在跳,不過楊鬆這個人如今占據了朝堂上相當大的話語權,我們已經派人和我們買通的官員溝通了,他們在嘗試拉攏說服楊鬆,而且希望很大,因為楊鬆這個人也不希望現在開戰,從他個人而言,想法應該是在明年秋收之後再動手。”
“行,傳信我們的人,讓他們配合楊鬆,爭取拖到明年秋收之後,現在我們要全力對付倭人,如果他們動手的話,會拖慢我們的進度。”宣北笙想了想,吩咐道。
“沒問題,我這就去辦。”渡鴉點了點頭。
“月食國那邊如今如何了?有沒有動作?”
“月食國暫時沒有,不過西突厥那邊可以收網了,現在大勢所趨,隻要我們動手,便可以兵不血刃的解決掉西突厥。”
“這倒是不急,西突厥的事情要放到明年春天,這個時候草原上環境惡劣,況且我們大部分兵力都要投入到南方剿滅倭寇,還要防範河西道那邊的進攻,抽不出太多功夫來。”宣北笙搖了搖頭:“而且太早收網也會讓其他國家有所警覺,最好是等月食國入場之後再動手。”
“明白。”渡鴉點頭應聲道。
最好是把月食國拉進來,同時神不知鬼不覺的讓西突厥覆滅,但是這件事情還需要仔細籌謀,宣北笙擺了擺手示意渡鴉下去,自己則單手敲著桌子,思索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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