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太太說:“那尿嘰嘰的號喪聲指定是老馮太太,她一貫如此,想管事又管不明白,管不明白還不服氣,就會撒潑打滾。”
徐煥跟著說了一句,“這麼看,我大舅媽是隨了她娘的性子了。”
大舅媽剛才準備一嗓子就喊出來“我家跟你們走”這句話,就被老馮太太捂上嘴拉一邊去了。
這可把大舅媽給整生氣了,跟她娘說話都是杵倔橫喪的,“嘎哈?有啥話就說唄?拉我上一邊嘎哈?”
老馮太太小聲跟她閨女說:“大閨女啊,你男人有本事,你現在也是個官太太了,咱們家跟老趙家他們不一樣,咱們家有你男人本來也是不用交糧稅的,咱家不用在乎這個稅不稅的。
娘跟你說,你跟他們去鄉下開荒,到時候把自己的身子骨都累完了,模樣也造的跟個老婦似的,你男人回來一看,不得嫌棄你啊?
到時候他在龍城關那邊再找個歲數小的相好,你咋辦?
聽娘的話,你就領著孩子在縣城這邊落戶,你跟你小姑子借點銀子在這租個房子,到時候還能給小芳相看個城裡人家,你就領個虎子咋不能過下去?
要是你小姑子家將來過得好了,看在你男人的麵子上,他們能不管虎子嗎?咱們這樣倆頭都能占到便宜,你想想娘說的對不對?”
大舅媽腦子那能是正常人的腦子嗎?
不能。
她梗著脖子都沒給她娘個正臉說:“不行,你說那玩意不對我路子!
我得跟著徐煥那小丫崽子,我得親眼盯著她,你看上回不就是我盯得緊,她給我男人安排當了官嗎?
這回我得盯著她給我家小芳安排個大戶人家,不然我就作她,我就看她好使。”
說完大舅媽一把扒拉開她娘的手,“娘,你們家我可不管,你可彆惦記我給你家借錢租房子,你也彆惦記我男人的那點軍餉。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你兒子做什麼打算!做夢去吧!不可能!想占我們家的便宜?沒門兒!”
老馮太太聽她這話氣的呦,啪啪給了大舅媽後背兩巴掌說:“你個不孝女,我是你娘,還能害你嗎?
再說你男人不在家,你不還得靠你弟弟幫襯著你嗎?你能自己出門買東西嗎?你見哪個女的能自己出門掙錢?不還得靠你弟弟?
你在銀錢上幫著點你弟弟怎麼了?你弟媳婦這些年也沒少伺候你,你哪個月子不是你弟媳婦伺候的?
再說,當初要不是娘,你能嫁給你男人?”
大舅媽眼睛一立,“你閉嘴!我男人給你家多少東西,我心裡可有數,怎麼的?想白吃白拿啊?你們家要不吃拿我家的,我用你們伺候?!
以後,你少跟我磨叨這些,你那都是為了你兒子!
再說,我有兒子我指望什麼我弟弟,你少跟我扯這些!我就算是指望徐煥那個小丫崽子,我也指望不上我那個弟弟!”
老馮太太氣的手直哆嗦,狠了狠嗤地把她往外一推,怒喝道:“滾!給老娘滾!賠錢貨!你男人看不上你都是該!
缺心眼兒的玩應,你就等著老徐家把你當猴耍吧!到時候你哭著回娘家,我就拿糞叉子把你懟出去。”
大舅媽梗著脖子‘切’了一聲,邊走邊說:“要不是我好心帶著你們逃荒,你們家早死村裡了!哪還有機會跟我倆在這捂了嚎風的。”
這把老馮太太氣的呦,吐著唾沫又罵了句:“賠錢貨!”
老馮頭此時正在聽牆根,聽人家老趙家那邊吵架的熱鬨,根本不知道他們家這邊也馬上就要鬨翻天了。
老馮太太的兒子馮大全是個媽寶男,啥啥都聽他娘的,剛才就是聽他娘苦口婆心的說:“大全啊,他們說能落戶在這曲陽縣,我看這縣城挺好,哪怕是這邊的鄉下,我覺得將來你生了兒子好歹也是個大縣城的人。
咱不跟他們去那鬼地方,嚇死個人不說,咱家就你一個能種地的,三個姑娘將來一嫁人,那免不免稅的也不就沒啥用了?
再說,那荒地是那麼好開的嗎?彆到時候咱們被他們騙過去像老牛似的哼哧哼哧的給人家開了荒,後頭再有啥變數,咱不是白忙活了嗎?
而且,那老徐頭回來不是說了嗎?被土匪抓走了,差點死那嗎?嚇不嚇人?
兒啊,你聽娘的話,咱家不去冒那個風險,咱老馮家現在連個後都沒有呢,咱可不去冒那個險啊,兒。”
馮大全誒誒誒的答應著,說行,都聽娘的。
他媳婦以前一向是在家裡不敢吱一點聲的人,就因為自己連著生了三個閨女,生不出兒子,所以抬不起頭,很受這婆母的氣。
可今天,要選擇未來人生的時候,大全媳婦不想聽她婆母的。
她拽著她男人小聲說:“當家的,你聽我說,咱們得跟著徐大伯他們家。
那徐煥不是說要跟王爺做什麼生意嘛,而且我看她很重視女孩兒,我想,咱家閨女跟著她能學點本事,最起碼能讓孩子吃飽飯。
要是聽婆母的,咱家這三個丫頭將來估計都得被賣到富貴人家裡去做丫鬟……”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