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會見還是在昨天晚上,但經曆了小田原城徹夜之戰,鈴木友紀對這場特殊聖杯戰爭及特異點內藏陰謀有了更深的認識。49騎從者交戰隻是其表象,真正要防備的幕後黑手隻有當前已知在德川陣營中的非戰國時期人物——陰陽師蘆屋道滿。
茶茶夫人這一次提前趕走了身邊的侍女,裝飾奢華的會客間裡,隻有她一人等待鈴木友紀。
在拉門進入後,鈴木友紀困倦混雜疲憊湧上頭腦,放過去解析一名從者輕輕鬆鬆,但長時間奔波加上刑部姬耗費他過多魔力,導致解析成田甲斐這類從者都給他的身體造成了負擔。
“你們來得真慢啊。”茶茶夫人背對著紙門,手中捏著修剪扡插的花枝,裝點花卉。“德川軍隊已經壓到城外了,情況急迫。我找你們商討對策。”
她扭頭看到鈴木友紀入座後昏昏欲睡的模樣,微笑之際透露出幾分邪性,但馬上又轉為關心。“抱歉,讓你們連續征戰後,馬不停蹄地趕回我這邊商討。你們要不先在我這裡休息幾小時?”
鈴木友紀在拉開紙門後就感覺意識遲緩,眼皮沉重,要不是一旁刑部姬扶著,他倒頭就能睡著。
刑部姬同樣看得出端倪,她的禦主回城後短暫服用了迦勒底機構研製的抗疲勞藥劑,副作用不提,藥水本身是真貨貨,不該剛才還有直麵成田甲斐的勇氣,登上天守閣高層,就困得搖搖晃晃。她沒直接接話,裝著等待禦主回應。
顯然鈴木友紀很難做到了,他勉強撐著清醒意識,想要說明他和刑部姬在小田原城的收貨,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思維也像是落到了舒服的床鋪上,無法擴展延伸。
“看你禦主的狀態。沒法立刻商討戰況。我讓侍女給你禦主準備休息的房間。”
茶茶夫人看似好心的姿態,在刑部姬看來意圖難辨,茶茶夫人憑什麼本事,沒有位列49騎從者行列,卻掌握了一個聖杯?會不會在圖謀第二個?
刑部姬心裡有了答案,奈何禦主鈴木友紀受到乾擾困得什麼主意、命令都下達不了。她身上藏著的聖杯正在激烈共鳴,像是迫切要與茶茶夫人那個合二為一。她相信茶茶夫人同樣感覺到了兩個聖杯因為過去接近導致的躁動。但對方卻隻“關心”鈴木友紀,絕口不提聖杯一事。
刻意壓低聲音,刑部姬湊近茶茶,當麵直白地問了一句。“北條家的聖杯現在在我身上。”
茶茶夫人聽到這話,身形明顯停滯,她心裡捉摸著強奪的概率,裝作反應慢了半拍。“聖杯?真的有第二個?”
後麵刑部姬與茶茶的對話鈴木友紀沒聽清了,他的意識逐漸堅持不住,有刑部姬扶著,維持坐姿睡著了。
有『朱庇特的護符』『偽·聖約櫃』兩件禮裝護身,加上妖術與陰陽法術都懂一些的刑部姬貼身陪同。茶茶夫人使用邪門外道方式影響鈴木友紀很難不被發現,可直至鈴木友紀睡著,茶茶夫人的舉止都不帶要明確的進攻痕跡,刑部姬也不好直接撕破臉與茶茶夫人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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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幻的火焰燃燒不止,鈴木友紀有一瞬間以為自己又陷入了“迦勒底覆滅”的噩夢中,但他很快意識到,這是兩重夢境疊加的產物,人的夢境本就很容易自動關聯,達成所謂的“邏輯”。恰好他與那位侵入者都對某一場大火印象深刻罷了。
仔細觀察周圍混合迦勒底與日式建築的環境,鈴木友紀順著火場間隙嘗試往外走,他很快踏入了完全日式風格的閣樓,耳邊也開始出現廝殺哭喊等他人的幻聽響聲。
“這裡是……”
感覺到不詳,鈴木友紀嘗試讓自己強製蘇醒,但他做不到,而且模糊的閣樓外景象也開始變得清晰起來,就像是視角遲緩移動到了鈴木友紀附近。
他能分清自己站在一處熊熊燃燒的天守閣中間位置,往上火勢相對弱一些,但整座建築已經被燒得搖搖欲墜,隨時有倒塌可能。時不時能看到木欄橫梁之類垮塌落下地麵。
而往外看,他看到了火光之下攢動的軍隊,不知為何外麵模糊存在的其他人他沒看到,卻唯獨看到了一名身材偏矮小的男性武將身影,那人同樣注視著燃燒中的天守閣,像是緬懷舊友一般黯然感歎。
“就是在這一天,秀吉逼死了我的母親和柴田大人,就像他曾經逼死我的父親,殺死我的哥哥們一樣。我的願望啊,就那一天起就誕生了——我詛咒秀吉,詛咒他的家族,我讓他曾受我和我的家人們經曆的苦痛!”
鈴木友紀聽到這番撕心裂肺的詛咒,轉身不出意料看到了如妖狐般散發邪性的茶茶夫人。在他跟成田甲斐的短暫接觸中,他已經猜到了真正要提防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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