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餐完畢後,鈴木友紀和艾薇不知不覺昏睡了過去,直到這家中餐廳打烊,兩人在店員的呼喊下醒來。一問得知這桌賬單早就結清了,買單的是一位中年神父,但具體什麼時候結賬,店員們也不記得。
其餘去往問題店員也一概不知,艾薇與鈴木友紀走得匆忙,沒聽到店員叫他們儘快回住所。
鈴木友紀回憶一番,記起中途高揚斯卡婭亮給他們看的仙女木花朵標本,那朵不起眼的黃白小花中仍蘊藏了與當前降溫寒災近似的魔力屬性。這點上艾薇隻能分辨出花的類彆與學名,其他方麵給不了幫助。
匆忙在街頭補上兩處記號,如此在寒冷的夜晚遊蕩了一陣,有人循著記號找上了艾薇。和鈴木友紀預想中黑衣墨鏡的神秘人不同,兩人正要找個旅店休息,免得大晚上吹寒風。隻見一群街頭混混模樣的青年突然包圍了他們,人均手持槍械棍棒,開口就是一串嘰裡咕嚕語速極快的美國哩語。
強光手電筒來回晃蕩,照得鈴木友紀一時犯懵,差點產生逃跑念頭。直到艾薇開口才知道他們的來意。
艾薇熟練地跟他們對了接頭暗號,並中途給了一名說錯話的小年輕一拳。有同伴被一拳撂倒,其他人反而拍手叫好,甚至給艾薇熱情遞上香煙,但被艾薇拒絕了。
“大姐,這次隻有你活著回來?亞達姆他……”
“這次任務本身就有問題,完完全全是騙一群人去送死。就不該信遺跡調查會出手闊綽,全都死了,我能活著回來算是奇跡了。”
跟鈴木友紀等人交談時不同,艾薇麵對熟人,語氣和用詞上頗為隨意,雖是女性,在這群人裡顯得很合群。具有進攻性,但分寸有拿捏,嗓門都大了幾分。
“我們這些小嘍囉不提,上頭把你們也沒當一回事?太浪費了。”
“領隊的人裡還有聖堂教會叛逃的代行者,他連中國都沒到,半路上就遇難了。我們在上頭眼裡也不過是小嘍囉,這年頭誰的性命在他們眼裡珍貴了,都是快速貶值的廉價貨。”
艾薇問其中一人要了煙,在鈴木友紀看來都是有害身體的上癮品,沒有區彆,但艾薇很講究包裝,有些能要,有些不能。
“小子,你是大姐收的新小弟嗎?細胳膊白臉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小姑娘呢。來一根不?”鈴木友紀還沒適應變故,就有人拿了根自製香煙遞給鈴木友紀。
鈴木友紀剛想拒絕,就見艾薇朝這邊丟個沙球,砸掉了那人手裡的煙盒,叫停他們的惡意行為。
“他不是一般人,你們離他遠一點。”嘴裡叼著煙,手上又攥起了一團沙,這次是帶棱角的。
言辭中帶有暗語,圍住鈴木友紀的幾人會意遠離,打消了某些想法。
對於北美黑幫文化完全沒意識,鈴木友紀隻在一旁看著艾薇與那群人交涉。
“……這次不是麵對麵交接?調查會的人呢?”沙團被艾薇又扔出一團,砸在了牆壁上,這次算是泄憤性質。
“調查會的人今天中午給了我們一封信函,而後把我們趕走了,讓我們在城裡等你。你懂的,我們隻是拿錢辦事,不該問的一直不會多問。”
“那群冷血畜生在搞什麼!環節繁多,層層外包,膽子卻小得跟耗子一樣,連現實碰個麵都不敢。他們的性命倒是自己打上高價標簽了。”艾薇又咒罵了起來,遠沒有船上那般孤僻安靜。
“信呢?快給我。”
“大姐,這裡是大街上。不合適吧?再過段時間,冰雪怪物們可能會在大街上遊蕩,我們還是先找個暖和地方歇一歇?”
就在幾人交涉時,遠處傳來了警笛聲,抬頭望去,可以看到照明彈在那個方向升起,像是發生了緊急事態。
“大姐,我們好像又算錯時間了。”那些人趕緊背靠背戒備,帶槍的各自打開保險,警惕路口和陰影處,防備可能的危險。誰也不想變成冰雕躺到第二天他人來收屍。
“你們就沒一次靠譜過。”艾薇不耐煩地蹲下來,單手隔著手套按在地上,她像是擴展感知範圍。“周圍暫時沒彆的生物。趕緊的,把信函給我。”
礙於原本就熟絡,接頭的黑幫成員中領頭的幾人相互眼神交流,各自同意後,由其中一人從懷裡取出黑布包裹的密信,交給了艾薇。
並未顧及保密原則,艾薇當著眾人麵打開包裝,拆開信函,隻見裡麵除了普普通通的一張信紙還有一張磁卡。
粗略掃視信紙上的文字,艾薇立刻明白了下一步。她向鈴木友紀比劃了一個跟上的手勢,而後獨自往另一條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