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木友紀不明白,同樣對所見感到超出自己認知的還有持斧羅摩,他不明白為何自己的主體,毗濕奴真的要火中取栗,冒著極大的危險觸碰無底深淵中潛伏的不明存在。
他一直以為深淵裡隻有一座地下古城,毗濕奴派他來更多是調查中國異聞帶失敗的原因.結果義憤填膺動手的村正是對的,反常出現在中國的異域古城僅是個征兆,還有更危險的存在隱藏深淵中。村正雖然衝動但本心上真的是為了避免毀滅降臨。
“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麵對送水的神民,持斧羅摩激動地搖晃地牢鐵樁,呼喊對方打開鎖鏈。以他的神力,不提普通鐵樁,換成寫滿封印梵文的金光杵陣,都攔不住他。奈何在他被關禁閉時,主神毗濕奴對著這處地牢下了禁錮。
持斧羅摩無法反抗自己的本尊,縮骨從樁之間擠出來也不行。必須有人主動開鎖,且獲得毗濕奴的允許。
隻負責雜物的神民自然不敢跟激動的持斧羅摩對話,但那人呆了一會兒,還是自言自語了起來。
“埃及的主神帶著使者團來了,今天早晨。現在各位大人都在準備款待埃及貴客的午宴。”
埃及異聞的盟友,持斧羅摩有了解,但不多,具體外交事務由其他化身負責。他想問送水的神民,但對方說完馬上跑了。
神民跑出一段距離後,逐漸恢複回正常行走的速度,他左右環顧,確定周圍沒人注意,就近跑到一處塌陷的地麵旁,不顧周圍神民的呼喊,一臉平靜地跳入其中。
這人在急速下墜過程中猛然從催眠中驚醒,但也晚了,很快被深淵中孵化的“獸”呼吸捕獲,不受控製地落向其中一個龍首。
人在這種差距麵前,跟塊餅乾無異,印度異聞神民人均帶一些神血的特征,算是給“餅乾”加了點味道,這種量級遠不夠喚醒孵化中的“獸”。
但“獸”的主人嗅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無底深淵中部分觸須變得活躍起來,向著上方地麵延伸,試圖探查真偽。
一群小餅乾和一位萬能賢者的差彆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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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臘異聞的後續攻勢延緩了5天時間,規模也不及之前。在賓夕法尼亞州,聯合政府的守軍多個方向抵擋住了進攻的機械生物軍團。而在爭奪最激烈的巴爾的摩市,麵對希臘機械生物的空戰優勢,當地有限的守備力量不足以抵擋住無休止的進攻。
在巴爾的摩告危之際,聯合政府的話事人依瑪努奇不顧阿法芙的意見,一定要讓鈴木友紀帶著從者與支援前線。他理由也很充分,現在在巴爾的摩市打攻防戰,如果這個城市失守,希臘異聞彆的方向進展受限,但可以直接往華盛頓特區投入地麵部隊了。
看著複雜的戰報,鈴木友紀覺得如此重要的華盛頓特區守備力量有限,屬實違背常理。
“聯合政府說是聯合,但……也就磨合了不到十年時間,很多人比起發號施令的本土派,更在乎正在經營的地區。賓夕法尼亞州就集合了不少原法國、德國的古老魔術師家族。而華盛頓特區這邊自然不會允許他們搬進來分權。”
依瑪努奇這種完全融入聯合政府核心圈的屬於少部分,多數魔術家族與各地區的原有勢力結合,對什麼政壇號召完全沒興趣,如今異聞文明打進來了,他們不得不出力“守家”,但不能指望他們舍命來守華盛頓特區。
唯一的好消息是希臘異聞不接受投降或示好,省去了防備各地不同勢力背叛這個步驟。
聽了依瑪努奇的解釋,鈴木友紀覺得還是聖杯戰爭中幾名禦主和幾名從者的合縱連橫關係好理解一些。
“那如果沒有我和我的從者,費城地區集結的大軍這幾天把防線全部打穿了呢?”
“大家一起各憑本事往西邊跑。像我肯定能跑掉,五角大樓和白宮裡的那些人,也能跑走部分。北美洲麵積夠大,總能在下一階段重整防線。”依瑪努奇如今對鈴木友紀算得上誠實,這跟他發覺鈴木友紀好說話也有關係。利用關係不限於威逼利誘,也有坦誠相待,總歸要個結果。
比起要權要錢什麼都要的“自己人”,鈴木友紀這位過去來的所謂“人理守護者”簡直是完美的利用工具。聯合政府從依瑪努奇這邊知曉了鈴木友紀一方的實力與述求,產生過掌控的念頭,但他們連遺跡調查會會長阿法芙這關都過不去,更彆提依瑪努奇見識過的從者達·芬奇。貪欲難以發泄,現實的戰況擺在眼前,依瑪努奇這位能搭線的話事人他們想踢開也不敢動。
鈴木友紀不知道所謂的自己人有多少覬覦著他,甚至比異聞文明更想抓捕他收為己用,單純他們有貪欲做不到罷了。
“你覺得如何?”鈴木友紀詢問了白堊騎士的意見,他更多是提供魔力和輔助作用,真正上了戰場,粉碎敵軍軍隊,要依靠的還是從者。
“那個死徒女館長看得很明白,他們就是要我們去打白工。兵臨華盛頓特區又如何?對我而言在哪裡打都一樣。”白堊騎士“亞瑟”更擔心沒達·芬奇支援,她一個人沒法妥善保護鈴木友紀,槍林彈雨的戰場上,普通人的身板連一發子彈都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