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舡漂流遠去,光流與冥河相繼淡化,巴德爾目送載著阿蒙神幻影分身的靈舡遠行,緊繃的表情舒展開,露出了笑容。
做正義的事情,葬送邪惡,讓祂無比快樂。當然快樂不止一份,如同洛基笑話隻聽一個不過癮。
掙脫開阻礙,巴德爾試圖重新拔劍攻擊巨獸的內核。可祂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剛才應該隻是幾分鐘,最多不超過10分鐘,卻像是過去了很久。
久到最初劈下的鋒芒早已不在,巨獸的背脊已經傷勢愈合,祂隻看到了一片漆黑的內腔環境。祂的笑容僵硬了,並被心生的恐慌代替,當前情況完全偏離了預期。
“怎麼回事!”巴德爾一時間不知所措,尤其記憶中被祂打得出現裂口的核心,如今光照之下恢複了心臟般的跳動,不止看不到受傷痕跡,反而蘊含豐富的生命力,無懼巴德爾的光照倒映出鮮紅色。
試圖用折木預言術占卜原因,但做出抬手動作後,巴德爾終於發覺自己身體不對勁了。祂的鎧甲每一片受到了嚴重腐蝕,鎧甲之下的軀體同樣被侵蝕,下半身完全沒了知覺,神之血肉已然褪去神性,成了變質的爛肉。
驚恐之中,巴德爾意識到問題大了,祂轉而嘗試自殺,打算用自動複生的方法擺脫現狀。
以祂手中的大劍做不到,因為祂是無敵的。必須換用腰間佩戴的槲寄生劍——米斯特汀,可簡簡單單的換劍動作卻困難如父親的智力題,明明頭腦下達了對身體的指令,可身體卻僵硬著不會動彈。
少女沙條愛歌在離核心不遠的位置重生,她這次被一團血肉糊住了雙眼,之前受到的魅惑也因為時間流逝早就沒了效果。
“你是無敵的,但你過於自信了,萬物愛你,保佑著你。可時間站在了我這邊。”
借用少女之口,第六獸的主意識發出嘲笑聲,準備吞咽下這團主動進入體內的美味佳肴。
“我的盟友有獨特的時間操控能力,直接對你使用效果不佳,但對我使用就沒問題。你跟祂糾纏的時候,我的時間已經加速了百倍,傷勢自然全愈合了。並且有充足的時間,修改策略,研究你的弱點,慢慢腐蝕你的無敵身軀。祂的冥河又恰好迷惑了你,讓你疏忽了身體的變化。”
原理細究起來很簡單,巴德爾浸泡在第六獸體內,成了一團醬肉,解決阿蒙神的不到十分鐘時間,加速百倍足以讓所謂無敵身軀浸滿惡與墮落的味道。
少女恢複意識,莊嚴地抬起右手,在她手掌上一個黃金大杯憑空顯現,隨著她翻手動作,從中傾倒出了炙熱的黑泥狀溶液。動作隻是儀式象征,揭開遮掩的假象,整個交戰空間早已充斥黑泥——獸(Bea)的血液。
巴德爾長時間浸泡其中,還能保持自我意識,半截身軀沒有變質,算得上抗性與防禦破格的存在。但此刻沒人能安慰祂,鼓舞祂,相反多個聲音從祂後方接近,將各種消極情緒灌注,往這位陷入絕境的光明神身上累加更多砝碼。
十個龍首再現於巴德爾身後,它們如今算是有了報仇機會,不遺餘力地念叨著消極言語。
“身體……不受控製了。該死的!我必須立刻自殺!”頭腦保持清醒,巴德爾勉強摸到了腰間的槲寄生劍,曾被這把劍殺死的祂,如今迫切希望這把劍自動出鞘,依賴相性做到一擊必殺。
“你是要自殺嗎?非得用你腰上那把特殊的劍?你瞧,那把劍看著很低端的樣子,不合適你的身份。來,你看我的收藏。每一位羅馬皇帝的佩劍都存放在這裡,你可以儘情挑選。我比較推薦提比略的黃金佩劍,他算是稀缺角色,十幾萬次聖杯戰爭才出現一次,抽到概率低得離譜呢。”
少女優雅行禮,展示觸須遞上來的一排寶劍,獸骨充當了支架,血肉展櫃為這些被俘獲的羅馬皇帝佩劍添加了一層詭異感。
一柄黃金佩劍自動出列,受到少女的指引,徑直飛向了巴德爾的脖頸。喀嚓一聲脆響,那柄飛出的佩劍當場折斷,隻在巴德爾脖頸上留下一道淺顯的印子。
“試試尼祿的劍?這位皇帝出現頻率倒是相對高一些。”薔薇劍自動出列,同樣軌跡飛出落得當場折斷結果。
“而後是……圖拉真皇帝如何?”
一次又一次,直到光芒暗淡,握住槲寄生劍的手不甘地鬆開,光明神巴德爾徹底沉入黑泥之下。30多把不同的羅馬皇帝佩劍發揮了玩具的價值,不單單是對敵人的淩辱折磨,也是對人類王權的嘲弄。兩邊都是失敗者,從而證明執掌黃金大杯的她與獸才是天選的勝者。
少女打了個飽嗝,她剛想喚起通訊問問阿蒙神本體狀態如何,有沒有遇到自己製造的從者Caer達·芬奇,一個接一個飽嗝打個不停。她不得不打消聯絡的想法,轉而專心消化吃進去的兩個主神。
想來區區一個填充造出來的偽冠位從者,盟友阿蒙神對付起來不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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