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灼出了門以後,暖陽高懸,卻寒風刺骨,順著身上破爛不堪的衣服縫隙,凜凜地割著她的皮肉,吹得她隻能抱緊自己,在路人奇怪的眼神裡攔了一輛車,回到了珺之的彆墅。
衝了一個熱水澡,換了一身舒適的睡衣,半乾的頭發披散在身後,印濕了衣服的後背。
司灼站在二樓的樓梯上看著大廳裡的灘灘血跡,不由得皺緊了眉頭,轉身下樓進了珺之的獨立書房。
珺之的書房很大,像個小型的圖書館,有一半是在地下。
書架最起碼有三米多高,書架每層上麵都擺放了不下於四五十本,一個書架大概就有好幾百本書,這麼一個書房,最少也有上萬本各類書籍了。
珺之從事曆史方麵的工作,又是道家門派的高人,說得上是博古通今了,書房裡什麼書都有。
司灼踩在架子上的台階上,尋找著有關術族或者招魂方麵古籍。
興許,就讓她查到了什麼有用的信息了呢!
不知不覺中司灼就在書房裡待了整整一天,連吃飯休息都忘記了。
反應過來的時候,也自嘲似的笑了笑,隨口喃喃了一句:“以前上學要有這麼用功,早考上好大學了。”
該翻的架子都找完了,尋找到的信息也是微乎其微。
就在司灼準備放棄上樓的時候,貼身裝著的子望魂魄突然飄了出來。
“寶寶。”
司灼想要伸手抓住那點微弱的光,可是卻撲了個空,眼睜睜地看著子望的魂飄向了黑暗中的一個書架。
“寶寶……?”司灼又輕聲喊了一聲,生怕嚇著子望的殘魂。
她躡手躡腳地靠近過去,本以為一直跑的殘魂還會閃躲,可是直到她握住他為止,也沒有再飄動半分,依舊停留在那個位置。
司灼小心翼翼地將殘魂收了起來,抬頭隨便看了一眼這個書架。
相比其他被書籍堆滿的書架來說,這一個明顯輕鬆許多。由於被擺放在黑暗的角落裡,倒真的沒有注意到。
興許就是這個角落太過於陰暗,所以子望的殘魂才會自己出來的吧?
畢竟魂魄喜陰懼陽,她現在再怎麼沒有心跳和溫度,卻也是個活人,有陽氣的。
心下不免一陣心痛,要把子望換到其他地方才可以。
司灼又隨意翻看了一遍這個書架,沒有自己可以用的到的書籍,便帶著子望的殘魂離開了。
隨意吃了一些東西,又把客廳已經變成暗紅色甚至打黑的血泊給清理乾淨了,司灼才重重地倒在了床上,沉沉地睡了去。
好累……好累……
窗簾浮起又落下,下午的暖陽溫馴的撒進來,落了一地斑駁。
一雙手掀開了被子,輕柔地蓋在了司灼的身上,指尖劃過她的臉頰,將她的長發攏到耳後,側躺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守著她。
睡夢中的司灼動了動眉頭,習慣性地抬手摟住了身側的人,像一隻小貓咪一般,鑽進了那個舒適的懷抱。
那個身影微微垂首,抬起的手想擁住她,可是卻又停在了半空中……
司灼蹭了蹭這個熟悉又舒適的胸膛,喃喃細語綿綿不絕從口中溢出,仔細聽去,是一個人的名字:“曄華……曄華……”
抬起的手終究還是落了下去,不過卻像冬天裡還未融化的細雪,那般輕柔又不可觸及。
司灼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打開床頭放著的手機竟然看見了十幾個未接電話。
“我睡得這麼沉嗎?”她正納悶為什麼沒有聽見鈴聲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手機卻是靜音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