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攤周邊熱鬨非凡。
昏黃的路燈灑下柔和的光,照亮了這片小小的天地。
地麵有些油膩,是無數次燒烤盛宴留下的痕跡。
旁邊的垃圾桶已經半滿,周圍散落著幾張用過的紙巾。
攤位旁擺著幾張簡易的塑料桌椅,有的已經磨損,露出白色的內裡。
不遠處行人穿梭如織,車輛在馬路上風馳電掣,帶起的微風,輕搖著地攤招牌。
招牌晃動間,與食客們的歡聲笑語交織融合。
許安樂、顧辭、江染、方淮、夏時、蘇漫雲、言藍、餘惜、林傾、宋芊和陳良,還有其他在戀綜的工作人員全部都圍坐在街邊的小桌旁,桌上擺滿了烤串。
他們都想來更熱鬨的地方,於是都決定來吃地攤燒烤,更為熱鬨,更有人煙氣。
炭火的微光映在他們臉上,孜然與辣椒的香氣在空氣中彌漫。
許安樂手中拿著一串滋滋冒油的烤韭菜。
顧辭則是專注地啃著雞翅,嘴角沾著一點醬料。
許安樂見他嘴邊都是油汙,停下吃烤串的動作,抽了張紙巾給顧辭擦拭嘴巴。
其餘人見狀都是一陣唏噓聲,這唏噓聲中帶著調侃、羨慕,在嘈雜的環境中也格外清晰。
蘇漫雲狠狠地咬了一口烤串,腮幫子瞬間鼓起,邊嚼邊含糊不清地嚷嚷著,話語裡滿是八卦的味道:
“你們兩個能不能彆在最後一天還撒狗糧啊!我真的要受不了了,你們就不能不這麼甜嗎?話說你們兩個有吵過架嗎?”
顧辭聞言,扭頭看向許安樂,沒吭聲,隻是用眼神示意許安樂回答。
在他看來,他們之間那些小摩擦,沒幾分鐘就煙消雲散了,這應該算不上吵架吧?
他很好奇許安樂會怎麼回答。
許安樂接收到他的目光,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不鹹不淡的笑,說道:
“吵過幾次,不過很快就和好了。”
林傾最近在構思一部愛情小說,已經差不多有了雛形,正愁怎麼寫吵架後和好的情節呢,聽到這話,眼睛一亮,忙問道:
“那你們兩個是怎麼和好的?”
許安樂從容地端起酒杯,輕抿一口,不疾不徐地開口:
“我們會把話攤開來講,把彼此不開心的地方、內心的疑慮和想法都毫無保留地說出來。
然後,我們都會自我反思問題出在哪裡,重點是解決問題本身,而不是針對人,是要消除讓我們都不舒服、生氣的那個源頭。”
言藍聽著,不禁抿緊了嘴唇。她想起自己和朋友吵架的時候,總是揪著人不放,而不是去解決事情。
她不喜歡把話講明白,就愛讓對方猜自己為什麼生氣,老是把難受的話憋在心裡,最後一個人默默地躲起來哭泣。
她猶豫了一下,問道:
“那你們吵架的時候是怎麼保持冷靜的?會互相去揭對方的傷疤嗎?
然後,矛盾就越來越大,最後兩個人爭個你死我活,變得更生氣,甚至冷戰。
冷戰的時候,會不會覺得誰先低頭誰就幼稚,誰就低人一等?”
許安樂一向是個理智的人,很少有情緒失控的時候,但也不是沒有生氣過,比如顧辭說要參軍的那晚,他氣得不輕。
他看著言藍,心裡大概猜到她為什麼會這麼問了,沉思片刻後回答道:
“要是生氣了,就先深呼吸,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這樣能幫助身體從那種應激的狀態中恢複過來。
要是試了好幾次都沒辦法冷靜,那就和對方說一聲‘我們都先冷靜一下,再討論這個問題’。
然後,找一個安靜的環境,心平氣和地去分析這個問題究竟錯在哪裡,想想兩個人為什麼會產生分歧,又是因為什麼而生氣,彼此的需求是什麼,以及要怎樣溝通才能化解這個問題。
要儘量避免冷戰,能不把問題留到第二天。隻要自己的怒火平息了,就主動去找對方解決問題。
要是兩個人都固執己見,誰也不願意先讓步,那這段關係最終隻會破裂。
兩個人都會滿腹委屈,卻又都憋在心裡不說,這樣問題永遠都無法解決,矛盾會不斷累積,最後隻能在失望中分開。
其實沒必要把低頭看成是低人一等的事,實際上本就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低頭。
低頭並不意味著是你錯了,它隻是向對方傳達一個想要和好的信號。
真誠地表達自己的想法和情感,向對方表達歉意,這才是最重要的。如果這段關係對你來說很珍貴,那偶爾低一次頭又會怎麼樣?”
言藍專注地聽完,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
“嗯,我懂了。”
顧辭趁著許安樂沒留意,伸手拿起他的酒杯,喝了一大口。
酒精上頭,他的臉上泛起了淡淡的紅暈,他用手托著腮,半眯著眼睛,偏過頭看向許安樂,帶著幾分醉意地稱讚道:
“哥哥,你說得太棒、太厲害了!要是沒有哥哥你這麼沉穩冷靜,我們倆都不知道得吵多少回架,冷戰多長時間。”
許安樂轉過頭,看到顧辭泛紅的臉頰,伸手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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