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誰也未曾料到,不到三個月就傳來了裴懷鈺戰死沙場,屍骨無存的消息。
因裴懷鈺的死,沈予歡的日子一下就艱難起來。
沈予歡很有自知之明的主動請示去蘭熹院居住。
蘭熹院就在裴梓雋院子的後身院落。
院子四周是高高的圍牆,像是單獨為她辟出的一方獨立的天地,足夠僻靜,幽深。
裴家等一眾人都很滿意她的識趣。
沈予歡去了蘭熹院後,除了初一十五去給婆母杜氏請安,幾乎不去主院!
多半時候,大家還算相安無事。
沈予歡一顆心都撲在了那孩子身上,照顧起來也更為精心,這一照顧便是幾年,也才勉強將裴梓雋給養的如正常孩子一般。
這期間,沈予歡沒事兒的時候就會教裴梓雋一些啟蒙的東西。
裴梓雋雖然身子羸弱,可他有過目不忘的本領,聰穎過人的讓沈予歡歎為觀止,什麼東西教上一遍就會,這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沈予歡自是不想就這麼埋沒了孩子,便又偷偷給他請了武師還有教文的先生。
裴梓雋是個心性堅韌的孩子,文武雙修孜孜不怠,年複一年下來,終是功夫沒有白費。
如今他在裴府深受族中重視,地位可以說天翻地覆。
再不是十年前那個人人厭棄,克親不祥的庶子了。
而這最高興的莫過於沈予歡,每次看見站在自己麵前那壁立千仞般的身姿,都讓她有種吾家有子初長成的驕傲和成就感。
……
翌日天光微熹,沈予歡就起了榻。
淨了手就鑽進了小廚房忙活著給裴梓雋包小餛飩。
今日裴梓雋有早值。
其實如今府中庖廚會準備,可這些年下來,她習慣了親力親為的打理裴梓雋的膳食。
昨晚,裴梓雋熟睡了後,她才回來的。
也不知現在他的胃還痛不痛,打算做好給他送去棲雁軒。
誰知,還不待出鍋,丫頭文脂就走了進來,“大少夫人,二爺過來了。”
沈予歡頓時微微一笑,“起的這麼早,看來胃不痛了。”
將餛飩裝進碗裡,沈予歡端著托盤進去的時候,一眼看到身著緋色官服的頎長身影,正站在魚缸前看裡頭的幾尾錦鯉。
他側著身子,烏發儘數被玉簪束在頭頂,玉帶束腰,襯的他肩寬腰窄。
她的角度隻看到他線條流暢白皙的側臉,鴉羽濃密,長睫在他的眼瞼上落下一抹優美的弧度。
那側臉透著些鋒銳和冷戾,像是一把出鞘開封的寶劍似得,給人一種矜貴疏冷,不可攀附感。
“胃還痛嗎?”沈予歡端著托盤走到食案前問道。
“嫂嫂以後不要親自做這些,早上隨便吃些就好。”裴梓雋說著隨她走了過去。
沈予歡將餛飩放在他的手邊,順口道:“又不是沒讓彆人做過,不用吃進嘴裡,你聞到味兒都知道是不是我做的,我哪敢糊弄你。”
“那都是小時候的事兒了……”裴梓雋無辜的道。
兩人忍不住都是一笑,溫馨在這個不大的花廳裡流動。
表麵上,似乎他們又回到了之前那種相依為命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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