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見他穿著緋色對襟魚鱗甲,周身寒意凜凜。
那整齊利落的發髻上沾了點點水珠,不由道:“是在執行公務嗎?小叔淋雨了?怎的不坐車……”
聽到她那彷如羽毛掃過心尖兒般的聲音,心弦撥動,裴梓雋緩緩轉頭,神色已然恢複平靜,“無礙,我們回城。”
京城那邊遠遠雷聲轟隆不斷,沈予歡最是怕打雷閃電,他便回了趟府,才知華陽公主叫了她來上香的事。
“回去?”沈予歡有些遲疑,“可是,華陽公主她……”
“嫂嫂不用管,我會和她說。”裴梓雋說著對她微微扯了下嘴角,“快走吧。”
沈予歡不由猜測,他應是為了她才特意過來的。
心下一暖,便也不敢耽擱的提步往山下走。
中途,正好遇到匆匆而來的華陽公主。
裴梓雋這麼快追來的消息,眾人早就傳開了,華陽公主聽說了,就迫不及待的追了過來。
一到了裴梓雋的麵前,華陽公主就沒了之前公主的派頭,整個人都有些扭捏起來,“裴梓雋,你怎麼來了?”
裴梓雋眉眼不動,平靜的仿若鏡湖,無波無瀾,無悲無喜,“公主既已上香完,嫂嫂身體不適,末將這就帶嫂嫂回去了。”
說完,裴梓雋提步便走。
沈予歡有些歉意的對華陽公主扯了下嘴角,連忙跟了上去。
隻是華陽公主卻還僵立在原地,還沒回過神來,這還是裴梓雋頭一次和她說這麼多的話。
平時,任她用了軟的硬的手段,都聽不到他多說兩句。
每次纏的他不耐了,一被他那鋒銳懾人的眼神看著,她就沒骨氣的被逼退了。
眾人望著前後腳離去的叔嫂二人,可謂心思各異。
雖然都知道二人年歲相差六歲,可看著卻沒有半點違和。
隻是大多人覺得,看來外麵傳言果然屬實,這位文武雙全,年輕有為的禁衛軍指揮使真的重視他那寡嫂。
到了沒人的地方,裴梓雋叫停馬車,讓文脂拿出圍帽,他親自給沈予歡戴在頭上,“我還在值上,不能離開太久,嫂嫂隨我騎馬先回去吧。”
沈予歡有些驚訝,小叔的意思是讓她跟他共騎一乘?
當即拒絕道:“我坐車回去即可,小叔自行回去吧,不必擔心我。”
“快些吧,嫂嫂再耽擱下去,被人發現我擅離職守,就麻煩了。”
沈予歡麵色一緊,生怕小叔因自己被責罰,哪裡還敢耽擱世間,當即就戴上了圍帽。
裴梓雋見此,轉身的一瞬,眸底劃過一抹狡黠的笑意,利落的翻身上了馬,在沈予歡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身子騰空而起。
“啊……”沈予歡驚呼了聲,雙手慌亂的一把握住了他的雙手。
等她坐穩的時候,人已然在裴梓雋的身前了,她整個人都似是被他圈在懷裡一般。
可沈予歡卻已經顧不上去在意這些。
她從未騎過馬,第一次坐的這麼高,一顆心似乎要跳出嗓子眼兒似得,沈予歡緊張害怕的小臉兒發白,僵著身子一動不敢動,“不行不行,我坐馬車,小叔快放我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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