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一晃而過。
狗剩拎著裝滿蚯蚓的小竹籃,興衝衝跑來:“坤哥,一共一百零八條,你數數?”
張坤接過竹籃,扒拉兩下,見數目不少,懶得細數,微微點頭:“去玩吧,有事我再叫你。”
狗剩扭捏道:“坤哥,你這是去釣魚嗎?能不能帶我一個?”
見張坤皺眉,他忙道:“釣到魚都算你的,不用分我。”
張坤搖頭:“不是分不分魚的問題,江邊有妖魔出沒,你跟去有危險。”
河裡的妖魔會上岸,釣魚隻是相對風險低,收益低,不代表完全沒風險。
他是沒得選,不去釣魚,要麼餓死,要麼交不上稅,被抓去做苦役,累到死。
狗剩與他不同,狗剩家是農戶,雖然吃不飽,但沒到犯險的地步。
如果狗剩跟著他去釣魚出了事,他沒法跟狗剩家人交代。
狗剩聞言一臉失落。
張坤拍了拍狗剩的肩膀:“我還有一根魚竿,若你父母同意你去江邊釣魚,可以送你。”
“犯險的事,我就不帶你了,若有安全可靠的活,我會留意你的。”
告彆狗剩,張坤背上竹簍,帶上魚竿,前往上午選定的釣點。
這一次他準備充分,乾糧、清水、柴刀、坐墊,應有儘有。
既然能肝,那就肝爆它。
……
“你經曆了一次釣魚失敗,經驗+1。”
“你經曆了一次釣魚失敗,經驗+1。”
“你經曆了一次釣魚失敗,經驗+1。”
……
許是姿勢不對,張坤一連甩了幾十杆,一無所獲。
對此,他絲毫不慌。
從始至終,他在意的是“一百次中一次”的保底獎勵。
其餘99次,都是刷經驗行為,有收獲最好不過。
第七十八次脫鉤,張坤注意到一道身影緩緩靠近。
他不慌不忙上餌下鉤,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拎起柴刀。
世道艱難,人心難測。
在野外,陌生人和妖魔一樣危險。
來人身著褐色短衫,皮膚黝黑看不出年紀,裸露的手臂肌肉鼓鼓,看似魁梧有力。
見張坤手持柴刀,神色警覺,黑臉大漢停在三丈開外,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
“小兄弟莫要緊張,我不是什麼壞人。”
張坤默然。
是好是壞,且待觀望。
黑臉大漢笑容不變:“小兄弟這是在釣魚,收獲如何?”
張坤心念一動,翻轉竹簍:“一無所獲。”
他猜不到黑臉大漢來意,也不想猜。
他嫌麻煩。
財帛動人心。
窮,能避免許多麻煩。
黑臉大漢見狀,笑容逾盛,卻假惺惺道:“不急,河裡魚多,總會有收獲的。”
張坤沒有接話,他也不覺尷尬,自顧道:“忘了跟小兄弟介紹,我名宋望,乃附近漁民,網魚十餘年,從未失手。”
“小兄弟可見過網魚?一網下去,多則上千斤,少則數百斤。”
他頓了頓,見張坤無動於衷,循循善誘:“實不相瞞,我見小兄弟頗為親切,誠邀小兄弟與我一同下河捕魚。”
“撈上來的魚,大夥均分,哪怕隻分個一兩成,亦有數十上百斤。”
“豈不比小兄弟在此苦坐半日,一條魚都沒釣上來,要強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