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拉過了林蘇的左臂,被取血的傷口在魔藥的作用下沒有留下痕跡,但是他記得那天看到的樣子有多可怖。
林蘇握上了喬治的手:“喬吉,我是想告訴你,伏地魔可以有另一種死法,他用哈利的血複活以後也沒辦法殺掉哈利,
但我選擇和哈利交換了身份,因為這樣傷亡會降到最低,我活下來的概率也更高。”
其實在三年級的時候,林蘇幾乎是以自己會死去為前提做的準備,那時候的她儘管一直說自己有計劃,但她其實想不出自己如何才能活下來,再加上特裡勞妮教授的預言,她以為自己一定會死去。
所以她把一切都趕得很緊,甚至還不來學校上課,聖芒戈的曆史遺留病人幾乎都痊愈了,雷古勒斯的事跡被記錄下來,遺體也被找回來了。
貝拉特裡克斯的越獄在意料之外,但好在她也早有準備;盧平和納吉尼的問題被解決,魂器都收集起來、斯內普教授的魔藥也已經研究出來……
想要挽救的遺憾基本上都彌補了,她放不下的隻有林以德夫婦,好在他們有了辰安,聖芒戈的病人們和鄧布利多應當會保護好她的家人,她這些年攢下的積蓄也不少,不能報答的養育之恩隻能用俗套的金錢來彌補。
那時候的她還沒有正確地認識到自己對喬治的感情,她隻是下意識地躲避喬治,她以為自己可以勉強沒有遺憾地死去。
可是喬治不停地靠近她,與頭發顏色一樣熱烈的溫度幾乎要灼傷她。
沒有人知道,當那個夜晚在陋居附近的小路散步,喬治把腦袋抵在她的肩膀上問以後能不能都帶上他的時候,她的心臟快要爆炸,想要活下去的欲望如此強烈。
好在與家人相處時她就開始了另一種安排。
她讓病人們不必再隱瞞她的能力,她甚至想過,如果實在不行,就在伏地魔麵前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比如幫小巴蒂重新長出胳膊什麼的,相信伏地魔會對她的能力感興趣。
可是她不能確保自己真的能活下來,隻能一邊珍惜著擁有的時光,一邊為自己死去以後的一切做安排。
最終馬人的忠告給了她新的方向,和特裡勞妮教授的預言結合起來,她能確定的是伏地魔一定會死,卻依舊不能確定自己能活下來。
抱著不確定,她從翻倒巷弄來了複方湯劑,她要確保沒有人知道她的計劃,所以連斯內普教授那時候都感到驚訝。
如果伏地魔的魔杖被找回來了,她會在伏地魔恢複肉身以後自曝身份,哈利依舊不會死,她也會證明自己的價值努力拖延到鳳凰社的到來。
如果依舊不能活下來——畢竟被欺騙的伏地魔可不會有那麼好的耐心,她也認了,因為她已經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
最無望的時候她甚至想,喬治向來是個堅強的人,時間久了一定能接受她的離去,何況她還準備了遺忘魔藥。
但是下一秒她又把這個可怕的念頭從腦子裡趕走,她寧願自己從沒有和喬治在一起,也不要這個世界的喬治也嘗到失去的滋味,於是她又重新撿起微薄的希望。
還好一切比想象中更順利,鄧布利多還是做好了更多的準備,納吉尼的出現是她都沒想到的,鳳凰社也比商量好的時間出現得早得多。
“喬吉,我想要你知道,我有努力地要讓自己活著,而不是抱著要離開你的心去麵對危險。”
這些話她在心裡醞釀了許久,隻是一直不知道如何開口。
哪怕今天斯內普沒有用她先前準備的遺忘魔藥做威脅,她也要對喬治說出來的。
否則喬治心裡始終有一根刺存在,每一次的分彆都會讓他沒有安全感,這對他們的未來沒好處。
就像費倫澤曾經給的忠告,林蘇要對喬治坦誠一些,兩人的關係才會更牢固。
先前這段時間,他們的相處看似越發親密,林蘇卻能感受到喬治的焦慮,否則他不會被噩夢侵擾,昨晚應該也是睡不著才喝了黃油啤酒。
林蘇認真地看著喬治的臉,想從他的表情裡看出什麼來,她想過喬治會生她的氣,會不理她,但也好過他自己一直憋在心裡。
然而喬治隻是看著她,眼神柔軟:“蘇蘇,所以這次你可以誠實地回答我,疼嗎?”
林蘇愣了一下,喬治摸上她的臉頰,低聲問:“被取血的時候,被鑽心咒折磨的時候,疼嗎?”
幾乎是一瞬間,淚水從眼眶裡滑了下來,她沒想過喬治會是這種反應。
喬治將人攬進懷裡,手指為她擦掉眼淚,輕輕地吻在她的臉頰:“從哈利口中知道你的秘密的時候,我才明白你先前一些行為的原因。
但我害怕的不是你要離開我,而是你明知道自己會受傷,卻還是義無反顧地去做這些事。
我擔心你又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受傷,又怕我說出這些話會讓你感到束縛,你好像習慣了自己去做騎士。
可是蘇蘇,沒道理的,至少你在我麵前不用那麼堅強,疼的時候就喊疼,不用努力讓身邊的人都開心,我想讓你對我坦誠地表達自己的感受,你明白嗎,蘇蘇?”
林蘇將臉埋在男朋友的懷裡,悶悶的聲音傳出來:“喬吉,你這是犯規,你為什麼不按常理出牌?”
喬治摸著她的頭發,知道她是在哭,還不想讓他看到,於是他也沒有強行把人從懷裡拉出來,而是安靜地抱著她。
林蘇努力想平複心情,但是她哭得停不下來,像是要把兩輩子的眼淚都哭出來。
她抽噎著說:“其實很疼的,喬吉,疼得我都要分不清自己到底有沒有來到這個世界了。”
接著她開始斷斷續續地講起自己的上輩子,那些不被在意的充滿痛楚的日子,她先前以為自己忘記了。
可是沒有,那些日子隻是被她藏在了角落。
她記得每一個痛到昏厥儀器滴滴作響的日夜,記得周圍人同情的眼神,也記得每一個期待落空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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