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楠靜在書房找到容百川和容嶼白,將千蘿的情況和自己的猜測告知兩人。
“這是不是就是朝夕說的他們發難的時候?擺脫安南侯府的契機?”
容百川握著毛筆,皺眉沉吟片刻,“有可能……”
“北夷公主在我府上出事,無論如何,上麵都要絳罪與我,到時候他們為了不被牽連……”
說到此,容百川止了聲,似乎有些說不通。
現在是深冬,千蘿生病無法預估,更無可避免,陛下最多判個照顧不周的罪名,罰罰俸祿什麼的,不至於罪至全族。
“不是。”容嶼白放下手中的書,開口說道,“病重隻是小事,北夷太子不可能蠢到用這個方法來除掉我們將軍府,頂多給我們找些不痛不癢的小麻煩,順帶惡心一把皇上。”
“若是用這類型的手段把爹拉下來的話……”容嶼白看向容百川,“應該會……”
“用千蘿的性命。”容百川雙眼微眯,接著說下去,“若是千蘿死了,無論在東鄔何地,北夷都能向東鄔討要說法。”
“若是在我府上,他們不僅能向陛下發難,還可以把我拉下馬,陛下就會失去一隻臂膀。”
“可還有一個問題……”容百川若有所思。
“朝堂上應該有北夷人的暗線,到時候他們一起讓陛下重罰爹,再加上本就想將爹拉下馬的人,陛下頂著眾朝臣的壓力就不得不那麼做了……”
容嶼白淡淡開口,“隻是他在朝中埋下的臥底,我們還不得而知。”
“朝中沒有北夷臥底。”容百川篤定的開口。
容嶼白看著容百川的眼睛,不解問道,“爹何以確定?”
“中秋宴會上,我想聽聽朝臣的秘密,抱著朝夕每個人都看了下,若是有北夷人,她應該會說出來。”
畢竟她連彆人在家藏私房錢的位置都知道。
容嶼白搖了搖頭,不讚同的開口,“可半數朝臣沒資格參加宮宴,再加上他們各自有交好的人……這一點,我們不可忽略。”
聽了這話,容百川點點頭,“嗯,你說得對,北夷臥底我會再注意。”
“要不找個時間帶上朝夕,上各家各戶去拜訪一下,把威脅皇權的人都拔出來。”容百川摸著下巴,喃喃自語。
容嶼白輕笑一聲,是個好主意。
秦楠靜聽著父子倆的對話,麵色越來越凝重。
所以,他們要一直站在岩漿中間的石台上,四周危險重重,出不去,也無法將岩漿熄滅?
容嶼白見秦楠靜滿麵憂慮,走過去讓她坐下,放了杯熱茶在手中,微笑著開口,
“娘,有我和爹在,不會有事的,你彆擔心。你專心打理家中產業,準備半年後江陽城大旱賑災的事,才是當務之急,其他的我們來做。”
“可是……”秦楠靜想到背後有這麼多人在針對將軍府。
朝中有大皇子得不到的就毀掉,家裡有安南侯為次子殺長子,現在又多了個北夷人,她始終無法心安。
“他們要是又暗地裡動手腳怎麼辦?嶼白,你這幾年受的苦……”秦楠靜望著容嶼白,雙眼通紅,眼中滿是悔恨之色。
想到之前容嶼白說起的,他渾渾噩噩這兩年所遭遇的一切,以及他猜測自己中毒的事是二房和侯府一起所為,她就止不住心痛。
都怪她這個當娘的活不明白,輕信他人,侯夫人和二房說什麼她都信,才害了自己的孩子。
一直以來,圍繞在秦楠靜身邊的都是對她好的人。
在秦家,有父母兄長的保護,出嫁後又有容百川的精心嗬護。
她就像是養在溫室裡的花朵,從未沾染外界渾濁的空氣,所以她對那些對她好的人從不設防。
要不是能聽到朝夕的心聲,聽到這一切,她就會在安南侯府虛假的親情灌溉下害死全家人,甚至害了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