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沐風卻問道,“是誰告訴郡主欒大人午後出發的?欒大人去秦南的時間除了皇上和我並沒有人知曉。”
這時,銀玉息臉色微微一變,沒人知道欒沂出發的時間,沈若庭為何這麼著急讓她午時之前來見欒沂,沈若庭……而且,外人並不知道鳳姑娘與沈若庭的關係,沈若庭怎麼脫口就說鳳姑娘是欒沂的人……
譚沐風見銀玉息臉色不斷變化,他不好多問,隻是接著說道,“秦南知府的死恐怕與成王府脫不了關係,皇上派欒沂去,欒沂雖是寵臣,但一路危險難料。”
是啊,欒沂這人與其他貴族子弟不同,那些人平時都有侍衛隨從。欒沂卻總是獨自一人,此去秦南,成王府又當然會想儘辦法除掉欒沂,而沈若庭……他為何要在欒沂走之前,要自己見欒沂一麵呢。
銀玉息斂下心思,緊緊蹙著眉頭,”危險難料?難道皇上不擔心麼?”
“所以皇上秘密派我跟隨,我才是午後出發。欒大人怕有橫生枝節才臨時決定出發。”譚沐風也心中猜出幾分,他卻裝作不知道,繼續說道,“我見你,便是來跟你告彆的。”
聽到這裡,銀玉息才豁然明白,怕是沈若庭是想要她去探探,如果她見不到欒沂,說明欒沂已經隻身前往,如果見到欒沂,那欒沂便會和譚沐風相隨。
隻身前往,成王爺恐怕就會下死手……越想銀玉息越是痛心不已,連著放在袖擺裡的手指都有些顫抖。
也難怪,她回到的府上,沈若庭便在這裡等著她,得到她的消息未曾停留一刻就著急離開。
銀玉息倏地站了起來,平時冷傲清雅的麵容閃過慘白之色,手指緊緊捏著椅柄,努力控製著自己的聲音,“沐風,剛才有人向我詢問了欒大人的去向,恐怕欒大人會有危險。”
此時,譚沐風心中已經了然七分,臉色微沉,起身微微頷首,“那沐風便告辭了。”
看著譚沐風快步而去,銀玉息壓抑在心底的憤怒,痛楚的情緒徹底顯露在臉上,卻無法釋放。
雖然欒沂平時總是對她冷嘲熱諷,但是他從未做出傷害過她的事,如果今日欒沂因為自己發生什麼事,她真的是……無法原諒自己。
“銀東!”銀玉息深吸一口氣,努力使自己恢複平靜,叫來銀東,“你立刻去欒府門口等著,一旦有任何消息一定要回來稟告。”
“是,郡主。”銀東領命而去。
旁邊站著的覺曉看著郡主今日的模樣,連忙上前安撫道,“郡主放心吧。欒大人一向聰明,定然不會有事的。”
“希望如此吧。”銀玉息把手放到覺曉手上,“先扶我回房。”如今隻能等著消息了。
欒沂一路助新皇登基,一夜成為這大澤王朝的寵臣,所以嫉妒之人不在少數,更何況成王府虎視眈眈,欒沂可謂凶多吉少。
郊外,一整片楊樹蔥蔥鬱鬱,偶爾輕風拂過,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剩下的便是馬匹的奔跑聲。
兩匹馬一前一後,前麵的男子一襲金絲滾邊的黑袍,白皙精致的五官秀氣十足,那一雙魅惑如妖的黑眸深邃難測,紅唇緊抿,卻掩蓋不了男子傾國傾城的氣質。
後麵的男子亦是一襲黑袍,麵容精致卻略顯發黑,眉目肅然,薄唇微抿,與前麵男子有三分相似。
這時,前麵馬匹的男子突然拉緊韁繩,馬兒嘶吼一聲,男子看向後麵的男子,“二哥,如今你可得好好練練身手了。”
後麵的男子則是黑眸盯著四周飛落的樹葉,手掌放在腰間的劍柄上,滿臉殺氣。
隻聽“嗖”的一聲,一隻黑箭飛馳而來直直朝著欒沂射去。
欒沂手腕一翻,一把紙扇翻轉之間已經擋下黑箭,他目光落到地上的箭頭上,勾唇一笑,“果然,今日要惡戰一場了。”
不等他話音落下,無數隻黑箭從四麵八方射來,欒沂收回目光,眸色漸深,手腕翻轉之間又是打落十幾隻黑箭,另一匹馬上的男子是欒府的二公子欒溫,欒溫自幼習武,練就一身本領,揮劍之間動作行雲流水,仿佛這些黑箭都不在他眼裡。
眼看著黑箭越來越多,欒溫眉目肅然間透出幾分寒意,隻瞧他飛身騰起,又落下,手中已經握著不少黑箭,而後右手長劍揮出,黑箭瞬間朝著四周射去,“你快走,這裡交給我。”
此時樹枝上的黑衣人隻顧著躲箭,正是逃走的好時機。
“那便多謝二哥了。”欒沂“駕”一聲,馬匹飛馳而去。
等藏在樹枝上的黑衣人反應過來,已經不見欒沂身影,隻剩欒溫,黑衣人便迅速撤去。
欒溫望著遠處,喃喃自語道,“四弟保重。”如果不是欒沂堅持,他就會隨欒沂一起前去。
兩刻鐘後,欒沂騎著馬來到恒城城門口,他仰頭看了一下城樓,魅惑如妖的黑眸恢複純淨,紅唇蕩漾著令人炫目的笑容,翻身下馬,走進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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