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音怔愣地望著,與那老人目光對上。
同樣一張飽經滄桑的臉,一切正常,唯一缺失的,就是那雙手臂。
走出來的老人同樣打量著如音,她一身暗紅色男裝打扮,如墨的長發同樣用暗紅色的發帶束起,白皙小巧的臉蛋雙眸清亮,五官生得好,神色自信又坦然,整個人透著一股靈動之氣,一身男裝更平添了一份清爽帥性。
“丫頭,畫家世代出將才,對詔月可謂忠心耿耿。”老人道,“沒想到你一個小丫頭穿起男裝來也像那麼回事兒——”
如音就當這是另類的讚美了,笑道:“謝前輩誇獎。”
兩位老人在外室堂上坐下,一左一右,中間隔著小茶幾。
陶衍跟如音就站在他兩跟前,非常謹慎。
“七王妃親自來寒舍,請問是有什麼事情啊?”那無臂的老人又問。
如音看了眼陶衍,回道:“如音……是為了七王爺。”
“昨夜不是才來拿了噬水,怎麼又來?”這次說話的是眼睛看不見的那位。
如音轉頭看陶衍,昨夜他曾來過?
陶衍低著頭,臉色有些為難,他就知道來求解藥不容易,何況昨夜他才來了一次。
“王爺今天情況很不好,大抵是昨夜毒發時間太長,噬水用得晚了……”
“反正死不了。”那無臂的老人道。
瞧他們說的多輕鬆,就算死不了人也是受罪的啊,如音忍不住道:“如音聽陶衍說,隻有您二老能就七王爺,所以如音就跟來了……還望兩位前輩能出手幫幫。”
“丫頭,沒想到你對七王爺還挺關心,怎麼,你喜歡他?”
“……他,他是我夫君,我自然關心他了。”如音沒想到會被問到這個,有點不好意思。
“那可不一定,皇家有多少貌合神離的夫妻,在意的不過彼此的利益二字。”
“我是真的關心他的,不瞞兩位前輩,我最近才學會的騎馬,為了今天能儘快趕來求藥,這麼陡的山路我都騎上來了,不是真的關心能拿自己生命開玩笑麼。”
如音開始打感情牌。
“七王爺身上的毒他自己很清楚,我們給不了解藥,你們還是走吧。”看不見的那老人道。
如音急了,看一眼陶衍,怎麼會沒有解藥呢?
“兩位前輩彆開如音玩笑了,如果有什麼要求你們儘管提,如音儘力辦到就是。”
“他中的毒,解藥我們真的沒有,噬水隻是一個緩解的作用,噬水其實也是毒,隻是以毒攻毒。”
他們說的時候很認真,如音心涼了半截,難道真的沒有解藥嗎……
“那有什麼辦法,讓他的毒能幾輛克製住?他的身體在這樣下去,恐怕真的吃不消。”
想起今天禦皇柒毒發的模樣,如音真的不想再看到第二次,那樣的折磨,一個人能經曆幾次?
她轉頭看陶衍,他不是說這兩人有辦法的嗎?
“兩位前輩——”
“行了,不用說了,要是他還能撐到下一個新月,噬水對他還是有用的,但這期間發生任何情況,我們都不能保證。”
無臂的老人打斷了陶衍的話。
感覺到了他們要送客的意思,如音也不知道能怎麼辦,跟陶衍走出了門外,可是,他們就這樣離開了嗎,來回跋涉幾個時辰,就是一場空嗎?
她轉身重新邁入屋內,直接跪在了那兩位老人的跟前。
“……王爺的情況真的很不好,如音沒有彆的辦法,陶衍說隻有你們二老能救王爺,如音便信了。現在卻說不行,如音很難過,也很失望……要怎麼樣,二老才肯出手相救,隻管跟如音說,先讓如音試試可好?”
說著,她俯身在地重重一叩首,沒有起來。
跟進來的陶衍望著俯身在地的她,腳步一怔,立在原地。
“丫頭,說實話就他這個身子,未來一切都是未知,你又何必執著,當初嫁給他,或許就是一個錯。”
“是不是錯,如音不知道。如音隻知道,任何事情都要努力爭取,儘全力,那樣才對得起自己。而且,如音相信這世上有意外,偏偏總是不被看好的,才是最後出人意料的那個。”
“不錯,是挺有畫家風範的,可惜沒用,解藥,我們確實沒有。”
還是這句話,可如音不放棄,“那麼就請兩位前輩告知,去哪兒才能弄到解藥?”
這一次,兩個老人卻沉默了。
如音心裡一驚,她不怕困難,困難可以克服,她最怕的,是沒有路子可走,沒有方向可依。
她一直不起身,地板上堅硬又寒涼,絲絲的寒氣從膝蓋竄入骨子裡,可她依然跪著。
“還請二老給如音一個提示。”
如果她拿不到解藥,禦皇柒是不是就會慢慢這樣被毒折磨得沒了命?
想到他如畫的眉眼,想到他立在亭中白衣翩然的模樣,她……不想,不想他死。
一道歎息,無臂的老人看了眼站在門邊的陶衍:“你先出去,我們單獨跟這丫頭說幾句。”
陶衍擔心,但是不得不聽從地點了頭,推出門外,並將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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