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是陰沉的雨天,時候也已不早,隻是此刻,眼前的天色更是昏暗,似是因為天空上方飄過的一層雨雲。
視野中的一切都變得愈加昏暗不明,如音心中也略微著急,天色再暗,就更不方便了。
於是她嘗試往石壁上麵爬。
幸好石壁的壁麵與瀑布水流之間尚有大概一人款的距離,瀑布從上飛流直下,多少是一個弧形的線條,那個空隙,是如音得以喘息的空間。
石壁壁麵又潮濕又冰涼,不,不能隻用冰涼來比喻,她往上攀爬的時候,手掌觸碰到的石塊麵,是寒的,像是冰,連帶著她的手也逐漸失去了原本的溫度,有些僵硬。
幸好她帶了匕首,鋒利的匕首可以插在石壁當中,借助助力,助她一步步往上。
那些白色的一朵朵,位置大約在石壁崖麵的中間,她仍需努力。
四下很安靜,耳中隻有嘩嘩的水聲,掩蓋了彆的一切,更不提她此刻的全神貫注。
石壁麵濕滑,攀爬不易,昏暗得仿佛太陽要沒了的視野裡,如音左手腕上係著的龍魚內丹隱隱泛著光暈。
再往上一步,突然發覺似乎腿上被什麼阻礙了,扯著她重心往下。
低頭去看的時候,視線裡,是一張大開的嘴巴,暗紅,可怖——
心中猛地一驚,攀在石壁上的手一鬆,整個人直往下掉,下麵是寒潭,還有那突兀出現的物什的所在。
她的靴子被咬住了,整個人被一股龐大的力道往水裡拽,在落入水裡之前,那短暫的時間裡,她唯有大致看清了那物什的模樣。
寒潭水流清澈,所以她能看到那隱隱約約蜿蜒在水下的軀體……像是蛇,卻是她從來不曾講過的大。
落水的那一瞬,她嗆了幾口,重新浮出水麵的時候,那物什依然咬著她的腿腳不放,隱隱有疼痛傳來,像是尖利的牙,一點點用力地陷入她的腿裡。
如音從小不習水性,對遊泳之類也無感,如果不是半年前在昭月皇宮的大湖裡偶然落水,又意外得了龍魚內丹,她想她這輩子,都是一個遠離水的人。
龍魚內丹可以保她這個完全不習水性的人在水中無恙,所以這一次,她才敢冒著危險來寒潭取東西。
隻是——
此刻不是她自然落水,她的腿腳,正被那她叫不出名字的龐然之物緊緊纏著,一直把她往寒潭水下拽去。
原本用於攀爬石壁的匕首,緊緊握在手中,此刻憑借著微弱的光線,狠狠往那纏著她腿腳的物什刺去。
它蜿蜒的身體跟她的腰身一樣粗,手中匕首下的鈍感,應是刺中了它,但並不中要害,隻是更激起它的怒意,那張大嘴在如音的眼前倏然放大,那一刻,她承認她心中慌了。
可慌了有什麼用,此刻這裡,隻有她與它,鬥不過它,或許最後便是她屍沉潭低。
心中有這樣的認知,手裡的動作便愈發變得狠了,抬起手臂擋在跟前,用力揮舞,它往後退了一些,下擺卻依然緊緊纏著她。
她不敢停,匕首一下,兩下,刺往水中的時候,有些紮在了它身上,有些卻落了空,那光溜蜿蜒的身軀,閃避靈活。
清寒的水裡混著一道血腥的氣息,暗沉的天色投影在水中,一樣看不清晰。
身體泡在寒冷的水中,噬骨寒冷,已經開始麻木到失去知覺,它就這樣纏繞著她的腰身,潭水沒入她胸膛,身體僵得好似不是她自己的。
當再次看到那可怖的大嘴朝著她張開,要把她一把吞沒時,她終於艱難扯出了懷中的折扇,打開的瞬間朝它擲去,旋轉著,劃開了那一張可怖的血盆大嘴。
它吃痛地鬆了纏繞著她的力道,發出可怖又低壓的嘶嘶聲,如音還沒來得及反應,它的尾部猛地一甩,硬生生將她從水中甩到了石壁邊上。
撞上的那一刻背後一陣鈍痛,如音喘息著,鼻端那一道血腥氣更濃烈了。
抬頭地時候看到眼前一陣暗黑覆來,她倒抽一口氣,卻已經是無路可退——
難道就要死在這寒潭裡了嗎?
在這樣無人知曉的地方,而她想要的東西,還在石壁上,隨著天幕越發暗沉,已經快看不見了。
全身冰冷麻木,惹怒了它,卻沒能除掉它,看來自己是果真難逃了……
突然仿佛一切都靜了,她甚至聽不到瀑布流下的嘩嘩水聲,唯有自己的心跳與呼吸,那麼清晰。
剛才被它甩向石壁的時候,右臂最先撞到了石壁,一陣劇痛似乎不能再動彈,僵著的左手手指從懷中摸出銀針,不到最後,她不放棄。
手腕抬起,銀針射出去的那一瞬,她本不抱什麼希望,但是,那怪物卻倏然停了進攻的姿態,被一道光逼得往後退。
那是……
如音驚詫地看向自己的左手腕,龍魚內丹的光芒,比平日都有更亮,在這暗黑的寒潭之中,愈發顯得熠熠生輝。
她像是被光芒籠罩了一般。
出神的片刻,麵前突然響起一道悶響,像是那怪物的怒吼,如音轉臉去看,卻看到驚心動魄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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