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中觥籌交錯,又有歌舞奏樂,這一隅的場景本不惹人注意,但還是有人因為時刻關注,而看在了眼中。
在那兩人旁若無人的溫情甜蜜中,程子怡仿佛一個笑話,她卻不得不強撐。
如音正因為禦皇柒的舉動而略微羞澀,突然左心口的位置又傳來一陣隱隱的疼痛,不動聲色地抽回被他握著的手,假意去拿糕點,沒讓身邊人發現她的異樣。
隻是這熱鬨的宮宴仿佛讓她心口的不適愈發加重,她垂眸片刻,轉身去低聲對禦紫千道:“紫千,之前你與我說,你殿中有新的小寵兒?”
禦紫千自小被寵愛長大,無憂無慮,玩心重,這宮宴於她來說有些無趣,如音這話讓她眼睛一亮,道:“對呀,七嫂嫂可要與我同去看看?這宮宴還長,我們一會回來便好。”
說著已經想要拉如音起身,禦皇柒側頭過來,她便笑:“七哥,我與嫂嫂去去就回。”
禦皇柒微微頷首,隻對如音道:“夜色濃,你兩走路注意一些。”
如音覺得這人把自己當小孩子,難道她還會摔跤不成,但還是抿唇對他笑著點頭。
一起起身對上位的帝後行了禮,沒有打擾眾人興致,如音便與禦紫千離開了。
出了禦花園,如音心中如釋重負,身邊的禦紫千一直在跟她說著自己新養的那隻小寵,並沒有注意到如音狀似無意地抬手捂了捂左心口。
西山兩位妄老前輩叮囑過,她心口有異物,定然會常常感覺不適,症狀時輕時重,完全靠她自己調理。
既然已經決定的事情,已經開始了的事情,如音就不曾後悔,更不想過退縮或回頭,七七四十九日,熬一熬,也就過了。
最重要的是,不能讓禦皇柒知道,上一回她以自己的血喂養金蟾,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發了那麼大的火,如果這一回……
她一點都不想與他之間產生任何不開心,更怕他會逼著她放棄。
唯有在感覺異物感壓迫心口難受之時自己悄然緩解,比如此刻,借口離開宮宴,不然極容易被禦皇柒發現端倪。
隨著禦紫千入了她的寢宮,原來禦紫千所說的小寵,便是一隻雪白的絨毛小狗兒,模樣憨態,確實可愛。
禦紫千逗著小狗兒玩的時候,如音便坐在一旁喝口熱茶,順道緩一緩心口的不適。
“看來我四哥他們是趕不回來了。”
禦紫千喜歡親近如音,在她麵前什麼話都說,想起一事,又道:“隻是沒能見到畫老將軍,七嫂嫂,我今天上午在重明殿聽到蒼梧郡畫府的人來報父皇,畫老將軍身體不適狀況不太好,應該沒事吧?”
如音聞言一怔,禦皇柒對她說她父親身體無礙,怎麼禦紫千卻說狀況不太好?
“是蒼梧郡畫府的人來,這麼說的?”
如音問,禦紫千點頭,懷裡抱著小狗兒,“那人我有些印象,應是平日跟在車騎將軍身邊的親信,錯不了。”
畫府大公子畫言成是皇帝親封的車騎大將軍,如音印象中的大哥穩重沉著,身邊人亦是,如果真的是他身邊人來報,那麼情況定然屬實……
隻是,為什麼禦皇柒卻對她說,她父親身體並無大礙?
如音想著事,將手中茶杯放到桌麵,卻突然看到一抹白色往自己所在撲來,尚未反應過來,人坐著隻下意識身子往後一避。
原來是侍女剛才將一小盤香脆的肉骨頭放在了桌麵,如音出神想事情的時候放茶盞,小狗兒以為她是要給它喂骨頭,小狗兒嘴饞,從禦紫千的懷裡掙脫過來取食,所以直接撲到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