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皇柒看著牢中的環境,劍眉深蹙,他如何願意留她在這樣的地方多待片刻。
“線索自有人去查,七王妃。”
鎮國將軍府的千金小姐,自小在雙親兄長的寵愛下長大,衣食住行從未被怠慢,應比一般的世家小姐更講究,她卻從不挑剔,一直都是。
聽出了他的無奈與沒轍,如音討好的環著他的頸脖:“你想想啊,若是此刻我人突然不見了,大理寺的人會怎麼想,或者說,七王爺你要替換我,進來坐牢?”
“為何不——”禦皇柒才要接話又被她搶著道:“但你願意,我還不願意呢。”
正是月中,他的舊疾又犯,眉間那砂痕如此明顯,說明他的情況很不好。
“你快走,待會獄卒回來就不好了。你看我隻是被‘請’在此留下,以便明早二次問詢,也不是受了什麼刑罰,不必擔心。”
手滑下來時摸到他胸膛,似乎有什麼東西微微鼓起,“這是什麼?”
禦皇柒從懷中拿出一個小包,遞給她,原是打算來接她時怕她餓了先讓她墊墊肚子的,牢中飯食與外麵不能比。
是平日在王府裡她喜歡吃的肉脯,如音笑著拿過,咬了一口,“王爺,我怎麼突然有種自己做了壞事下了獄,情郎買通牢頭私會我的感覺?”
眼前人被她氣笑,眉宇之間終是鬆開了些:“你不如告訴本王,如何才能買通你這顆小腦袋,願意聽話。”
如音手裡半塊肉脯剛塞進嘴裡,似乎聽到動靜,立馬推著禦皇柒讓他趕緊離開,“來人了!”
“保全自己的安危最重要,不管發生任何事,彆慌。”
禦皇柒的話猶在耳畔,人影剛消失片刻,果然有三名獄卒入來,如音在那簡陋的席上躺著假裝入睡了。
“怎麼辦事的,人證與嫌犯能一樣對待嗎?!”
一道男人斥責的聲音,緊接著牢門被打開,有人進來,將份飯菜放在了如音躺著的席邊小幾上。
已入戌時,早過了放牢飯的時間,怎麼又送來了?
“此處不比七王府,多有怠慢,獄丞讓小的送來一壺米酒,兩碟小菜,請公子慢用。”
如音對氣味敏感,聞到的酒氣有些複雜,一是獄卒所拿來的米酒,一種則是獄卒身上散發的些許酒氣,應是趁著入夜在外吃了點酒才回來輪值的。
本想繼續裝睡混過去,誰知一隻老鼠貼牆竄過,與麵向裡躺著的如音隻有一手臂之隔,她下意識撐坐起身。
既然無法裝睡,隻能假裝站起來活動,回道:“有勞了。”
眼前獄卒比之前見過的其他人膚色要白一些,與她目光一對上,便低眼道:“那小的下去了。”
牢門重新鎖上,如音掃一眼酒菜,醬牛肉,花生米,一般牢裡加餐的都是斷頭飯。
但還是假裝坐下,自倒了半杯米酒,筷子挑了粒花生米入口。
總要做做樣子,實則,是慢慢把自己藏著的那小包肉脯給吃光了。
沒多久,如音扶額,彷如喝醉,俯倒在小幾邊。
……
半個時辰之後,被秘密送出大理寺的如音已經躺在了一張陌生的床上。
不省人事真不好裝,待聽到門合上的聲音,又等了片刻確認房中無人,她才睜開眼。
入目是燭火明亮的房間,繡著如意雲紋的床幔華美,錦被柔滑,桌案擺設都顯然不是一般人住的房間,比之鎮國公府還有七王府都不差。
剛才這一路,將她從牢裡運出來的人並沒有多話,讓她一點信息都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