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皇柒將如音牽上畫舫,侍女擺好茶點,暗衛也送來了魚餌魚竿。
沒留人伺候,禦皇柒坐在畫舫尾,甩乾垂釣,如音便坐在他身邊。
湖麵景色實在美,也很開闊,身處其中令人身心舒暢,如音漸漸坐得懶了,頭倚著他的肩。
曾經她想要離開七王府,就是為了過這樣自由自在的生活,後來有了牽絆,走是不可能的,但禦皇柒一直在將她與那些紛爭隔離,宮中的人事,規矩,若是她不想,他從來不要求。
閉著眼睛感受微風,四下好安靜,偶爾有魚兒躍出水麵又入水的清脆咚聲,忽而感覺鼻梁上一涼。
如音手指一摸,是水滴,怎的會有水滴?
又一滴落下,如音抬頭看天,居然是雨滴,明明日頭還在,卻下起了雨。
“是不是釣不成了?”
如音才問,身邊人已放了魚竿牽她進畫舫內,“這裡淋不著。”
看他還要轉身出去,如音拉著:“不用那麼拚命,即便釣不到,我……我也可以親的。”
怕他為了釣到魚下雨也不放棄,淋濕了生病怎麼辦。
禦皇柒側過臉示意:“嗯?”
如音踮腳在他臉上親了一下,那人笑著滿意道:“下雨也可以,你等著吃便好。”
他還是出去了,那魚竿固定在原處,線依然在水中,隻是不再坐在近前,而是回來畫舫內與她一起。
雨從一滴滴到逐漸成了細線,疏疏細雨斜落,湖麵山水彆有一種風光,就連眺望遠處庭院外,也是草色深深,春意濃。
雨水落在畫舫上,滴滴答答令人犯困,如音坐在窗邊漸漸睡著,禦皇柒將她扶下躺好,身上氅衣脫下蓋在她身上。
在這裡的每一刻,都是隻屬於他們兩的,即便是這樣靜靜守著她,等著外麵的魚兒上鉤,也是很好的事。
曾經在梁寧那些年,他的計劃之中從未想過有一日是如此,可如今有過了,就再也不想失去。
在她睡著不知時,他輕輕觸吻她的臉。
……
不久陶衍出現,禦皇柒離開了畫舫。
陶衍帶回來兩件事稟告。
這一日,孟瀾衣出了霜雲殿,待官員下朝之後跪在重明殿外,親自去求了禦景煊,想要留在宮中,願意一世為太後及皇帝祈福。
太廟祭祀,大行皇帝下葬皇陵,曾經的妃子殉葬或守陵,全憑新帝一句話。
太後秦氏向來容不下孟瀾衣,但如今在病中不問外事,孟瀾衣算是拚死一試。
具體不知如何談的,最終禦景煊答應了孟瀾衣的請求。
另一件則是,禦景煊命人抬走了早前放於太皇太後寢宮的禦翎皓木棺,太皇太後不知是瘋了還是癡呆了,追出來時剛巧遇到了姚君君。
太皇太後拉著姚君君不放,嘴裡念著什麼“龍魚內丹”,說是可以讓人死而複生,一直讓姚君君交出來,姚君君被白發老人拉扯嚇得不輕,最終是被多名宮女架開才得以脫身。
而太皇太後語無倫次的言語中,顯然是將姚君君認錯成了畫如音。
為此禦景煊更為生氣,責令眾人守好太皇太後寢宮,以太皇太後需安心養病為由,不許再有人出入。
稟告完最新線報,陶衍忍不住多嘴:“主子,那日屬下去勸過,卻沒想她是這樣的想法。”
說的是孟瀾衣,陶衍沒有料到她不願意接受禦皇柒的安排脫身出宮,卻向禦景煊求留在皇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