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大臣向皇帝賀喜的熱鬨裡,如音這一親密舉動還是落在很多人眼中。
而禦皇柒任由她抱著,麵色縱容。
公布了喜訊禦景煊卻暢快不起來,那兩人的依偎在他眼中如刺,甚至沒發現摟在姚君君腰上的手力道不覺加重了。
姚君君含羞承恩的模樣未變,聽到低沉的嗓音道:“詔月天降甘霖,如妃有孕,確實大喜,本王今夜備薄禮前來,此刻應敬皇上與如妃一杯。”
眾人望去,說話之人正是今夜應邀赴宴的梁寧三王爺殷棲。
姚君君望著他溫柔一笑,禦景煊目光從如音那方移開,換了神色與殷棲喝了一杯。
殷榕山也起身相賀:“榕山也恭賀皇上與如妃,詔月近來喜事連連,榕山也想沾沾喜氣。”
敬了一杯之後,殷榕山轉頭看向另一方:“如妃入宮尚短便喜得龍胎,不知已成親半年有餘的七王爺跟王妃何時會有喜訊呢?”
殷榕山俏麗一笑,好似真誠想知道,一句話讓宴中眾人目光都轉到了禦皇柒所在之處。
如音心情正有些低落,禦皇柒目如寒冰投向殷榕山所在,夙微生蹙眉,心道殷榕山這是找死。
孩子?禦皇柒不是沒想過,但他將如音未孕的原因歸咎為自己身體有恙,一個被斷言身有劇毒命不久矣的人,如何能正常讓妻子有孕呢,不是他不想。
感覺到了身邊人驟起的戾氣,如音握著他的手暗中安撫,先開口道:“不是每一對夫妻婚後都將傳宗接代視為第一大事。身為人母責任重大,怪如音貪玩,在家得父兄縱容,如今又有王爺寵愛,曾願與王爺遊曆大好河山,等收了心,再儘人母之責不遲。”
殷榕山保持笑意:“七王妃好福氣。”
“說起來,榕山郡主適婚年紀,若嫁了意中人,往後想必也自有福氣。”如音含笑回道。
夙微生喝著酒沒說話,此前殷榕山在山莊的表現,應是對禦皇柒有意,如音這話無疑是戳到了她的痛處。
但誰讓她先招惹如音,如音可真不是讓人拿捏受氣的性子,有父兄寵愛真好——
思及此,忽而又想起放在心底裡那人,默默將酒杯放下。
這番話是對殷榕山故意找事的回敬,禦景煊臉色卻沉了,在他看來如音說的話裡意思,都在對比著他與姚君君。
姚君君感覺到摟在自己腰上的手鬆開,也看到他沉著臉喝酒。
“皇上,雩祭高大人有功,臣妾想要敬一杯。”
姚君君起身,端起侍女倒的茶,以茶代酒要敬高旭昌。
樂師奏樂,眾臣也似乎感覺到了些微妙的氣氛,相互飲酒,宴中或許隻有李皓天一人心不在焉,似有心事。
前幾日嶽泠溪被禦景煊秘密關押,後來招供太皇太後寢宮失火一案,李皓天曾去求過情,但此回禦景煊不再寬容,讓李皓天在前程與嶽泠溪之間選其一。
嶽泠溪此人不適合再留在身邊,更不說娶入李府為夫人,李皓天感念皇帝沒有因此牽連自己,不敢再多求,念及昔日情分,請求皇帝開恩留嶽泠溪一命,便將她送離了皇都,安置在何處不得而知。
這或許是近期聽到挺高興的事情,歌舞起,趁著無人注意如音起身離開,不久,夙微生的位置也空了。
…
宮中,大湖邊,半月懸掛夜空,照著湖水粼粼。
如音坐在偏僻一角的大石上,即便有人路過也難以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