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睡到一半的如音迷糊醒來,禦皇柒正埋首在她頸邊親吻。
輕啄輕啃的癢意讓如音伸手捧起他的臉,望著俊顏,聞到他身上清冽的酒氣:“喝多了?”
禦皇柒握住她貼在他頰邊的手,親吻她的掌心,沒說話。
他向來節製極少碰酒,幾次喝多,似乎都是陪她的兄長。
“你哥說,你母親對你多有惦念,一直盼著何時能抱上外孫。”
禦皇柒聲音低啞,眸色也多了幾分迷離,緊貼著她的身體,望著她。
如音笑著環上他的脖子,“我說想多玩兩年,不是敷衍彆人的話。”
殷榕山那夜也曾故意提及,想要挑撥兩人感情,但如音不希望禦皇柒將此歸咎為他的原因,何況兩人真的還年輕,孩子之事,不急的。
“可我也想——”禦皇柒拇指描摹她的眉眼,“我們的孩子,定然如你一般好看。”
如音不禁失笑,若要論好看,在她眼中少有女子能及禦皇柒,他才是真的好看。
“是我不好……”
他埋首在她耳側,歎息聲讓她覺出他的低落。
“如果一直不能——”
如音主動吻住他的唇,不要聽他往下說,吻得很深很纏綿,等到他身上的毒都解了,一切都會好起來,對於禦皇柒來說是未知,對她來說,她相信不會太久。
他眉間那暗紅的砂痕又顯,如音摟著他頸脖的手緩緩下滑,為他褪衣。
衣衫滑落床側之時,他將她抱坐在自己懷裡,吻從肩頭而下,摟在她腰後的手掌控著,與他緊緊相依。
今夜他心緒起伏格外明顯,如音便格外溫柔,狂躁的心緒皆被安撫下來,忘掉身外一切事,隻想愛她。
二月十四,明日便是滿月。
畫玄朗去了一趟城外駐紮的軍營,如音順道讓他將自己備的一些傷藥送去給大哥。
這兩夜,明明同寢睡下,如音半夜醒來身邊卻無人,枕被都是涼的。
滿月是禦皇柒體內劇毒慣發之時,越臨近,越難控,妄老前輩已故,沒了噬水,更為難熬。
他不想她知,在她麵前總是表現得如常,陪她睡下,卻又暗自去了密室。
如音昨夜曾起身披衣往密室去,在門外卻被暗衛攔下。
看來是早有交代,如音擔心卻也不再硬闖,原路返回,在房中坐了一夜,直到天亮那人回來,知他無事,她才裝睡躺下。
午後,如音收到一封飛鴿傳信,提前沐浴更衣,焚香持齋。
日落時分,距仙華行宮不遠的一處半山宅院前,如音一襲便裝,翻身下馬。
梟白如今與她已經相熟,溫順聽話,如音將它拴在樹下,撫了撫腦袋,獨自走向雩祭那日才來過一回的院子。
門適時而開,蒙著麵紗的女子立在門邊,低身恭請:“七王妃。”
“呂姑娘,有勞。”如音頷首,入了院子由她領著穿過中庭,來到一座下方上圓的二層小閣樓。
呂月將門打開,請如音入內,並未跟入。
滿鼻清淡的草藥味,如音拾階而上,在閣樓上看到白須白發的老者負手立於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