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初晴,山莊裡水車轉動帶起陣陣清新的水汽,在暮光下細細密密的霧中映出斑斕顏色,岸邊的畫舫上如音坐在船頭,麵容也帶上清透的光澤來。
手邊是裝滿各色點心的食盒,新鮮的荷花酥鬆脆香甜,她邊吃邊將這幾日在外發生的事說與禦皇柒聽。
倒了杯茶放入她手中,他好看的手指抹去她唇角沾的一點碎屑,耐心聽她說。
“先斬後湊,已經成了你慣用的花招。”
“怎麼能那麼說,睿王智謀無雙,定然早已將我的心思看透,花招要是沒有您的允許又怎能使得出呢。”
如音討好地靠近他懷裡,禦皇柒便就著她的動作俯首,含住她的唇。
水邊白鷺低飛,停駐的畫舫上是兩人安靜地相吻。
魚兒在船邊遊戲,相纏的唇齒間有淡淡茶香,大掌從她後背緩緩下滑,托在她盈盈一握的腰,溫熱之感透過薄衫熨帖在肌膚上,讓如音生出一種安心之感,她想念這個感覺,這個人。
他輕輕一抱就讓她換了姿勢整個人坐進他懷裡,避開了落日的光,手指撫著她的鎖骨漸漸往衣裡探。
手指所過之處都在發燙,水邊的清涼都不能解去煩渴,胸膛中的呼吸漸漸變重,如音勾住他的脖頸,在他那瘦削好看的下巴上輕咬了一口。
下一瞬,她便感覺身體失重,禦皇柒抱著她進了畫舫中。
簾穗輕輕晃動,將內外隔絕,畫舫之中鋪就繁複精美的纏枝厚毯,如音被放下之後還來不及坐起身,禦皇柒拿起一旁托盤中的酒壺,直接對著喝了一口。
而後傾身俯下,覆上她的唇,緩緩將酒液渡到她唇間。
說不清是酒香醉人還是被他吻得迷糊了,隻隱約聽到耳邊他聲音溫沉:“你釀的蓬萊春,酒才開封——”
如音張嘴還未說話,他已再次壓下,腰間束帶緩緩鬆開,卻並未能給呼吸放鬆的機會。
天又下起細雨,雨絲落在水麵很輕,潮意明顯。
而畫舫之內,如音早已一身水意。
天色暗下,岸口亮起燈籠,卻無人靠近。
透過雕窗綢簾,燈火在視線裡朦朦朧朧,一晃一晃。
纏綿不休間,又一口酒渡到她唇中,隻聽他氣息如歎,越發喑啞:“這蓬萊的滋味,如何……”
……
四月二十九,打破詔月這岌岌可危的平靜的,是天剛破曉皇城外烽煙起,戰事傳來。
殷棲以詔月新帝登位不續兩國之好,令梁寧親王殷澤無故慘死於詔月為由,出兵二十萬從堰城壓入華楓郡,駐守華楓郡的詔月將士奮起抗敵,邊城戰事爆發。
鸞台之上,禦景煊遠望城外烽煙滾滾,時隔十一年,梁寧竟敢再次進犯。
“梁寧此次帶兵者何人?”
李皓天上前:“啟稟皇上,此次梁寧出兵將領名為朱郜。”
“朱郜?未曾聽說過此人。”禦景煊掃向李皓天身後,重臣皆在,而畫言成畫玄朗今日也在其中。
“皇上,若是臣沒記錯,此人應是朱淵之子。”施啟桓在旁回稟。
朱淵,這個名字對於很多人來說已經有些遙遠,但是畫言成定然不會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