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消息,深夜時,畫允庭帶給了如音。
她因夢而驚醒,再難入眠,他現身窗外,看到房中亮著燭火,窗上投出女子端坐案前的柔美剪影,入了房中。
“怎麼還沒睡?”
禦皇柒不在的這幾日,深夜他總會過來這所宅院,確認一切安全無異樣才會離開。
“二哥——”
畫允庭的出現,讓如音心安幾分,躊躇著開口:“我剛才做了個夢,感覺不太好,醒來就不想睡了。”
以往禦皇柒在身邊,她若是做了噩夢,總有他溫聲安撫。
“幾日而已,想他了?”
畫允庭故意與她玩笑,便是想要讓她因噩夢影響的心情趕緊好起來。
“沒有……”如音有些臉熱,“二哥是否有事要說?”
“嗯,”他道:“李皓天要有所動作了。”
如音反應過來,“這一天遲早要來。”
男子佇立窗前沒說話,她看著他背影:“二哥上回曾提起,想跟我討個東西,是什麼?”
畫允庭手指微曲,“二哥看你許多瓶瓶罐罐的藥水,想討一瓶。”
“二哥需要什麼,隻管拿去。”
如音從暗格捧出一隻匣子,這些都是她平日所製的各種藥,打開隻隨畫允庭拿。
畫允庭從中拿了一隻極小的瓷瓶,瓶身潔白,隻點了一點赤紅色。
拿起之後,他便握於掌中,如音還沒來得及細看,就聽他道:“夜已深,你還是要早些休息。”
習慣了畫允庭來去無蹤,隨著他離去一道勁風將房門合上,如音看向匣子中,夜半腦子混沌,一時想不起來,畫允庭拿走的是哪一瓶。
離開宅院之後,天未亮,畫允庭去了一趟金珠府。
暗室之中,呂月虛弱伏於地麵,忽而感覺周身泛起寒意,更有一種像是被人注視著的感覺。
緩緩抬起頭,昏昧之中,前方似佇立一道暗影。
是誰……沒有任何聲息,是怎麼進來的?
眼前暗影輪廓修長顯然是男子,呂月撐起身,隻覺四周寒意更盛,一種莫名的似曾相識的感覺襲上心頭。
她屏住呼吸,不自覺開始發抖。
不僅因為驟降的溫度讓她像身處冰窖一般,還因為,她感覺不到生人的氣息。
南宮家的血脈,天生有異於常人的天賦,她所感知到的要比常人多。
她想要問是誰,喉間卻隻能發出含混的聲響,無法清晰說出一個字。
“彆緊張,隻有幾句話要問。”
男人聲線低沉,身影攏在黑色鬥篷之下,看不清臉,一開口便很直接。
“三年前,出征臨滄時,你在獻給畫允庭的酒裡下了什麼。”
呂月瞬然睜大了眼,驚訝於眼前之人為何知道此事……
男人緩緩而來,冰寒之氣如風雪撲麵,呂月不覺往後挪退,聽他又道:“你是李皓天的人,效力於他。”
原本便虛弱的她隻覺心跳如擂鼓,耳邊嗡鳴尖嘯,掩埋的往事一瞬被人曝在烈日之下,無處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