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的室內素雅簡潔,並不熟悉,連忙翻身下床,幾步跑去拉開門。
天色向晚,男子背影清冽立於月洞門邊,一襲月白錦衣勾勒頎長身姿,石雕燈塔映得側緣似泛淡淡輝光,矜貴之餘更添幾分禪意。
陵絕……
正與住持說話,似聽到了身後的動靜,禦皇柒側過頭來,如音立馬掩上了門。
不一會,腳步聲近了,男子推門而入。
“醒了?”
如音站在床邊,那人將她按坐床上,繼而把上她的脈。
手腕上繩結捆勒留下的紅痕還未全消,禦皇柒隱下眼中陰翳,溫和道:“無事了,好好休息便好。”
剛醒的如音不知所處,隻是有他在身邊便覺安心。
方才迷蒙在門口看到那一眼,好像一下回到了詔月王府裡,她最初遇見陵絕的場景。
“這是哪裡,什麼時候了?”
“此處是鬆照寺,天色已暮,你睡了三日。”
禦皇柒語氣帶了分笑意,看她醒來無恙便放了心,從案上溫著的茶壺倒了杯水,親手喂到她唇邊。
如音乖乖喝下,她竟然睡了三天——回想此前發生的事,在山洞被禦皇柒抱走之後都不記得了,忙問:“山洞,呂月怎麼樣了?”
叩叩——
門外響起陶衍壓低的聲音:“主子,熱水送來了。”
那夜將如音抱到寺中後,禦皇柒便將她身上紅裳換下,仔仔細細給她擦拭了身體,唯恐留有那山洞的一絲邪氣。
此刻擰了熱帕子給她拭臉,才淡淡回道:“她死了。”
忘不了在洞中看到落於香案邊的那頁紙,隻匆匆一掃,上麵所書卻字字觸目驚心,是令人心駭的換魂邪術。
與那些符紙香案儘碎,沒有讓其餘任何人發現。
“死了……”那夜經曆的一切彷如荒誕鬼怪的夢,如音依然心有餘悸。
“你二哥曾來過,說此事已了。”
而陶衍派人把守至今,被封住的山洞也已沒有任何動靜。
“當初不該留她一命。”將人抱在懷中,他深深吸嗅她的氣息,若是那夜沒能及時趕到……
“我已派人至太白山查過,高旭昌死後,按照他生前所囑封山,呂月卻趁侍者不備下了迷藥,與那阿荀單獨下了山,來到嵩州。”
“高旭昌生前儘力護她,她卻以所學走上歧途,還記得曾經在圍場她行蹤可疑,便是也想得到重明鳥翎羽,執念已成魔。”如音道。
想起那夜洞中迷糊聽到的爭執,那阿荀所言,高旭昌將自己身後之物全留給了呂月,足夠衣食無憂重新開始。
南宮家的血脈天賦異於常人,若用在正途,對家國有助,但呂月多年隻執著於改變容貌,最後選擇了如此瘋狂的路。
“高旭昌早已料到呂月命中有劫,才會下令封山。”禦皇柒道。
“什麼?”如音訝然。
“派去的人帶回一封信,是從高旭昌的遺物中翻出。”禦皇柒將案上信封遞給她。
信紙打開,寥寥數言,字蒼勁有力,是高旭昌的無疑。
——“榮枯得失皆前定,莫因塵緣惹橫禍。改過前非,閉門作賢人,待到春深後,禍去福降。從今而往,靈光有煒,五福攸從。”
若不是呂月在高旭昌死後一心下山,這封留給她的信定能看見。
高旭昌以自己最後的能力鋪好了路,依然想扭轉她的結局,可她終究沒有逃過自己的命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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