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羅蘭的行為讓妮娜破口大罵,從問候父母,到詛咒後代,花樣百出,儘其所能。
他默默收拾好房間,拎著木桶離開。
第二天,兩個人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一樣的閒談。
一個講故事,一個聽故事。
一天又一天。
羅蘭感覺自己就像一隻黑暗中的老鼠,一點點、一步步謹慎地探索,摸清那些木偶般的仆人和管家的行動規律——然後,他迫不及待的對妮娜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他想帶她逃走。
逃得遠遠的。
妮娜卻表現的很沉默。
“因為離開這間屋,我就會死。”
病床上的女人用很戲謔的腔調告訴羅蘭折磨她的,現在正維持著她即將熄滅的生命。
“從我‘來’的那天,儀式就已經開始了。我被打斷四肢,挖掉雙眼,每天放血。”
“我嘗試過,暗示宅子新來的仆人將這裡發生的事報告給教會。”
“可你猜怎麼著?”
“傍晚,那個仆人的腦袋就出現在我枕邊。她陪我睡了半個月。我聞著、感受著她一點點變臭,一點點腐爛,長滿蛆,孵出蒼蠅。”
“這偏僻的地方,根本沒有儀式者存在,泰利斯的權勢又大…所以,沒有人會理一個富商家的‘家務事’。”
“我本來已經認命,結果你這個小可愛卻不知死活的跳了進來…”
說到這兒,她十分神經質地笑了起來
“大多…都有一個特點。”
“我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
“再加上…”
“我尤其不怕死。”
她古怪的話讓羅蘭多少清楚,這數日的故事會,也許從今天開始就要結束了。
“我能為您做點什麼,妮娜小姐。”
“我還以為你要勸我‘想開點,一切都會好起來’呢。”
羅蘭皺眉“為什麼?我知道您的身體狀況。坦白說,一切並不會好了,死亡也許對您來說才是解脫。”
“一個幽默的小玩笑而已,你總是跟不上。”
妮娜不滿地又念了幾遍‘不解風情的瞎子’,之後,才繼續道
“我可不想讓你和那個仆人的下場一樣。讓我想想…”
大概過了半分鐘。
“你有辦法嗎?我需要十克蛇尾草,最新鮮的。一枚帶尖角的純淨藍寶石。陪女人哭了一整夜的油燈裡的油和十根母貓的胡須,以及…”
她頓了頓“以及一杯你的血。”
“假如你能找到,我就送你一個小禮物。”
這些東西,除了血,沒有哪樣是好到手的。
羅蘭歎了口氣“您應該不會有錢吧。”
妮娜沒說話。
她知道,讓一個濟貧院出來的盲孩子弄到這些東西有多難。
她之前一直不提,除了等待越來越近的劇情外…自己也多少有些難與人說的陰暗想法——不能隻有我一個人承受這樣的痛苦。
可這些天。
這個小可愛…
對她實在是…太好了。
威廉·柯林斯。
他有希望活下去。
隻要,她不非拉著他一起死。
隻要,她願意把希望交給他。
那些千奇百怪的故事,不符合時代的理念和觀點,究竟會給一個處於男孩和男人之間的少年帶來什麼樣的影響,她所傳遞的東西是否會像破曉的日光驅散他頭頂的沉霾或是——如澆灌在烈焰中的油一樣,讓本就有些扭曲的心靈變得更加瘋狂。
她從來沒考慮過。
她隻是個普通人,被放大了惡毒和陰暗想法的普通人。
現在,她終於下定決心了。
她選擇自己一個人走,把這隻毒舌的善良小貓咪留在人間受苦。
“你還有另一個選擇,更簡單,更正確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