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我們到了,羅蘭。”
伊妮德揉揉眼睛說道。
費南德斯從前方的馬車上下來,腳跟砸在地上,擴散開一環又一環的白線
羅蘭也看清楚了自己正右側的店鋪。
門頭上斜挎著一張厚棕木板,四個角磨的沒尖兒;牆麵漆著湖綠色的皮,木門同樣發棕,兩根銅把手,雙開;二樓有個小陽台,用黑漆漆了細欄杆,拱形木窗關的不太嚴實,從裡麵漏出絲絲燈光。
「草藥鋪」
招牌上的字歪歪扭扭,像是用兩個鑿子敲出來後,再塗了層黑漆,用火燒一遍。
已經掉的差不多了。
“我本來想讓你到旅館住一晚。但我想,夜晚或許會比白天更合適。”伊妮德邊扶羅蘭下車,仰頭望了望二層那盞未滅的燈,“我會陪你一起,羅蘭。”
羅蘭接過手杖。
費南德斯越過兩人,上前重重拍門。
咚——咚——!!
灰塵撲簌簌往下落,自不遠處的小巷裡傳出幾聲犬吠。
“你想把這扇門拆了麼,費南德斯。”
伊妮德瞪了他一眼。
方臉教士回頭朝伊妮德鞠了一躬,喪著臉,轉身屈起手指,又‘輕輕’碰了兩下門板。
羅蘭聽見有人在下樓。
腳步很急,到了一層,腳底板就沒離開過地。
他是一路蹭過來的。
“我他媽說了!要讓我知道哪個小混蛋再敢夜裡沒事碰我的門——”
底氣很足的男性。
費南德斯回過頭看伊妮德,在女人點頭準許後,他才對著門沉聲開口
“教會——”
“我他媽還是女王呢!小雜種,你今天——”
嘎吱。
開門的是個老人。
門外的是個教士。
街上頓時安靜無比。
羅蘭注意到,周圍有幾家屋子,迅速把燈熄滅了。
普休·柯林斯和費南德斯大眼瞪大眼,兩個人都有點發愣這時,羅蘭才有空觀察他的相貌。
他比他哥哥,泰利斯·柯林斯要老上不少。
一樣的藍眼睛,棕發,特彆是那根細長的鷹鉤鼻和他哥哥一模一樣。
兩個人的麵部骨骼也如出一轍的發達。
他駝著背,胡子和頭發亂糟糟的,每一團似乎都有自己的打算。在彎彎曲曲的棕色胡須裡,還繞一些綠色的植物根莖碎。
渾身散發著一股令人不大舒適的草藥味。
“哦。”
幾秒前還罵人的老東西,在看到費南德斯——特彆看見他胸口那枚掛墜後,臉色瞬間有了變化。
“夜安,教士閣下!哎呀!我就說今天早上有根山毛櫸枝子掉在門口,原來好運氣都留到晚上了!”
他使勁兒搓臉,企圖讓自己看起來更精神一些
“我是普休·柯林斯,閣下,請問能為您做點什麼?藥水?還是花種?”
他的視線越過費南德斯,在羅蘭臉上停留了片刻,迅速挪到伊妮德的身上。
“聖父在上!這是多麼優雅漂亮且尊貴的女士!”
伊妮德倒是沒像對艾布納一樣對他,牽著羅蘭微微頷首,上前。
“這是羅蘭。”
他給老人介紹“羅蘭·柯林斯,你哥哥的小兒子。”
簡單直白。
然後…
沒了。
普休一愣低頭盯著羅蘭那雙稍顯困倦的貓眼看了又看,嘴角微微抽動。
“…咳,女士,您,您是否——”
伊妮德皺了下眉,耐著性子解釋“我們查證過,羅蘭的確是泰利斯·柯林斯的小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