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而易見。」
-我弄不懂,扳手。
奇物?
他還沒學到這一課。
然後…
一人的雙人舞?
從未誕生過的故事——還必須要擁有「準則」?
我記得擁有準則的前提是
它要造成足夠龐大的‘影響’。
可還沒有誕生的故事,怎麼可能造成龐大的影響…?
換句話說,一旦它擁有足夠的影響,也就不會‘從未誕生’了。
這實在矛盾。
最後,象征這條偉大之路的準則,到底是什麼…
羅蘭開始頭疼。
在他視線右側,另一段火焰組成的文字悄然浮現
……
「秘術器官萬物璀璨(眼球)」
「回聲自此,我將‘看見’聲音。」
「靈體視覺注視到靈體,以及表皮世界的夢境(場)。」
「放大鏡可以辨識、閱讀那些被劃去、扭曲、以及隱藏的文字。」
「被迷霧籠罩的心靈常常能使你窺探到那些生物試圖隱瞞的東西——你甚至有概率以肉眼目視那些無形的儀式和神秘。」
「通曉語言你認識那些活著或死去的語言,你是聆聽萬物之聲的博學者。」
「琥珀對人類與異種的吸引力上升。」
「傳聞,凝視異種(妖精)眼睛的人,會被它們所惑,從而隨其踏入幽暗深邃的密林…那些人再也沒出現過。」
「書頁秘響你的雙眼將不自覺地扭曲著每一次儀式,使它們偶爾產生更加強大的效果。」
「懷舊你將有概率親眼見證具有高神秘物品的過去。」
……
器官。
秘術器官。
-妖精奧蘿拉,她給了我她的眼球?
-和妮娜小姐的禮物一樣?
「確切的說,是她‘解放’並‘增強’了蘇月給你的禮物。」
「雖然我認為‘琥珀’這一條,對你完全多餘。」
羅蘭突然把被子掀開。
除了兩隻手,兩條腿。
他感覺,自己還有一條柔軟的、淺灰色的觸須,從心臟位置伸了出來。
是的。
新生長出來的。
非常有趣。
仿佛突然多了一條手臂。
或者…觸須。
他甚至可以操縱著這條纖細的無形觸須,慢吞吞撫摸藥架上的瓶瓶罐罐——而反饋回來的感觸,一如親手撫摸冰冷的玻璃一樣真實。
潮濕的。
乾澀的。
冰冷的。
他能通過觸摸,‘看到’躺在床上的自己。
在他驅使著‘觸須’到處摸到處轉的時候,一些如水的東西從他體內流失——所以,愉快的觸須探險並沒能維持太久。
大概一分鐘?
或者兩分鐘。
當羅蘭嘗試操縱觸須打個蝴蝶結的時候,那些‘水’就乾涸了。
觸須也隨著乾涸的水而一同淡去。
此時此刻,羅蘭才明白。
他明白當自己問出‘瞎子該如何勝任執行官’時,費南德斯話中的意思了。
‘當你進入過眠時世界,真正找到道路,就會明白。’
‘儀式者不用眼睛。’
的確…
即使他不用眼睛,擁有了‘觸須’的他,依然能夠有限度的觀察這個世界了。
-扳手,這感覺真奇妙。
-我多了一條手臂。
「我沒同意這個名字…吧?」
-妮娜小姐說它是一種非常棒的工具,能掰彎和擰動許多東西。
「你現在應該好好想想怎麼隱瞞這件事,預備執行官閣下。而不是跟我討論掰彎誰。」
-隱瞞?
-我不打算隱瞞。
………
……
隔了一天,再見費南德斯。
教士先生發誓,他對萬物之父發誓
自己隻是隨便說說,絕沒真正希望…
哪怕一丁點可能,真認為羅蘭真可以在一天之內步入眠時世界,並順利找到「道路」。
這孩子…
到底有多不凡的天賦?
從沒有人能做到一天內找到道路。
從來沒有。
雖然,這條路確實有點古怪。
他沒聽說過「迷霧」或「密林」。從他成為執行官開始,一次都沒有過。
“我們得找點資料。”
他說。
於是,他帶羅蘭坐上馬車,飛快往審判庭去。
途中,教士誠心建議羅蘭攢夠了錢,在西區租一棟小房子,這樣也能省下不少來往時間。
更何況,西區的治安比東區要好上不少,對於一個剛感知到道路的學徒來說(還是瞎子),一把藏在兜裡的小刀就能要了他的命。
畢竟走在路上都能遇見活屍,費南德斯對羅蘭的‘運勢’持悲觀態度。
“我今天是來給你送警徽和警服的,沒想你倒給了我這麼大一個‘驚喜’。”
費南德斯·德溫森不禁感歎。
他交給羅蘭一個巨大的皮口袋,裡麵有不少東西。
一枚銅製的圓形徽章,上麵雕著緞帶、權杖、烈焰和寶劍。
警服是黑色製式的,立領單排圓扣,領子上繡著數字編號。
一條黑色寬邊皮帶,一頂繡粗金紋的雙沿帽,一件又厚又重的黑色呢子外套,穿上幾乎到羅蘭的腳麵。
哦,還有一雙黑皮子手套。
相對比審判庭‘乾乾淨淨’的教服,監察局的警服似乎更加正式,也花俏囉嗦了些。
“我看是驚嚇,先生。”
羅蘭摩挲著手裡的銅徽,將它彆在自己胸前“我好像走錯了路,去了不該去的地方。”
費南德斯不以為然。
“你覺得審判庭,全是相同道路的儀式者?”
對於羅蘭的困擾,費南德斯並不認為這是‘關鍵問題’。
因為隻有小部分組織才會堅持這種‘純粹’。
而執行官的責任也不是道路決定的,是心和信念。
再者說,若真都是同道路的儀式者,審判庭或監察局就會很容易陷死在一些針對性的伏擊中。
“你真正的問題…”
費南德斯表情複雜“是我從沒聽過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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