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
-嗯?
「什麼時候去量舌頭?」
羅蘭……
他起身致歉,退出了房間。
關門後,仍能聽見房間內刺耳的尖叫聲和咒罵聲。
當羅蘭耷拉著臉從樓梯上下來時,很快就聽見了費南德斯幸災樂禍地笑聲。
哦,還有仙德爾·克拉托弗。
兩個人看來都經曆過相同的事,對‘新手’該走的一遭,喜聞樂見了。
“我在這兒都聽見她罵你了。怎麼,天使的容貌,今天不能當通行證使了嗎?”
方臉大漢邊說邊笑,仙德爾則捂著嘴,肩膀一聳一聳的。
“我隻是問她有沒有遺漏的地方…”
羅蘭來到客廳,麵無表情,用靴頭使勁踢了下費南德斯和仙德爾的椅腿,“她就告訴我,每周的吃喝用度至少三四十個金鎊…”
費南德斯笑得前仰後合。
總算見一次羅蘭這樣的表情了。
實際上,費南德斯並非要他清楚什麼地位、階級、身份,從羅蘭出身來講,沒什麼人比他更熟悉這些詞。
費南德斯隻是想讓羅蘭明白,所謂「異種」究竟意味著什麼。
笑聲漸熄,男人的表情也漸漸嚴肅起來。
“異種是怎麼誕生的,羅蘭。”
羅蘭下意識答道“從人類的情緒、願望、執念、幻想裡。它們在眠時世界活動,因某種還未探明的規律出現。”
“沒錯,記得很牢。”
費南德斯頷首,食指敲打著膝蓋
“邪教徒是有心為惡,異種則相反。”
“它們並不清楚自己的活動會給人類帶來傷害,產生多麼劇烈而長久的影響——它們會不自主地牽引著眠時世界向醒時世界傾瀉,導致兩個世界疊合。”
“再加上它們的屍骸於儀式者有益…”
“所以,信奉十冠神的儀式者,無論從哪方麵來看,都不會容許異種入侵人類的世界。”
“我們必須乾掉它們…有一個算一個。”
它們比邪教更嚴重。
至少邪教徒是人,異種不是。
費南德斯順著邏輯,繼續往下捋
“那麼,我可不可以這樣認為——一個被異種接近、選擇、甚至回應的人,本身就是有問題的。”
羅蘭凝視著費南德斯,看他自言自語。
“它到底做了什麼、想了什麼、接觸了什麼,才會被異種纏上?”
“它本身就有問題了。”
當所有人都這樣想時,還有什麼必要糾纏真與假。
“明白了嗎?一旦和異種有牽扯,”費南德斯攤開雙手,“所有你一切努力建立的,都將頃刻間崩塌。”
“這是絕對正確的認知。”
“不會有人敢承認的,羅蘭。”
費南德斯說完,給羅蘭留下時間消化。
有關異種的問題實際很複雜。
即便審判庭內部,執行官們也是各人有各人的看法——但這並不奇怪,也不是什麼大事。
無論怎麼想都行。
為了正義,為了異種的屍骸,為了保護人類,為了醒時世界的穩固,為了複仇,為了雇傭後的金鎊,為了為了…
隻要行為沒問題,審判庭不在意執行官對異種的看法‘稍稍’偏離教義——
看法不重要,消滅它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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