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南德斯的離開,的確是因為克洛伊家的殺人案。
儀式者殺人案。
據教士先生說,監察局正在著手調查,準備將這位罪犯定為邪教徒——這沒什麼問題。
從現場看,他可比一般的邪教徒都要殘忍了。
“這是個沒有人性的混蛋。”
“有幾個菜鳥吐在屋裡了。”
費南德斯把外套掛好,隨口說道。
“但我琢磨,這可不像血肉搖籃乾的。”
血肉搖籃的邪教徒,會傷害查爾斯·克洛伊的兒子嗎?
至於黑翁…
他們雖然在冬天比較活躍,但顯然也不會造出這樣的現場來:那些廢物很少親自上陣,也不愛剝皮碎骨。
“忽略殘忍的手法。凶手出現與離開的方式,更像我聽過的某條道路…或某個組織。”
費南德斯吐出一個令羅蘭陌生的名字:
秘銀教會。
“變化、欺詐、幻影、模仿、謊言,這群幾乎很少顯露真容的教徒信奉著第六冠神。”
第六冠神:詭變之女銀月無謊的盛裝長鏡湖中倒影
這是信徒對祂的稱呼。
“他們掌握著「鏡之路」。”
費南德斯說:“但我從成為執行官以來,還沒見過這些人…”
他們仿佛有某種獨特的辦法躲避躲避教會的視線,就連費南德斯也隻是在審判庭的藏書庫裡瞥見幾頁單薄的記錄——極少數執行官和他們打過交道。
這些人並非邪教徒,但又很難說他們站在教會這一邊。
“謊言…”
羅蘭故作疑惑:“你的意思是,那個罪犯,是秘銀教會的信徒,或者,至少是踏上「鏡之路」的儀式者。”
“這兩者沒什麼區彆。”
費南德斯說。
“秘銀教會的「鏡之路」絕不會外流。即便有人被道路選中,沒有秘銀教會的幫助,他依然走不遠。”
“所以,凶手很有可能就是秘銀教會的人。”
教士先生猜測。
抱歉啦。
秘銀的先生小姐們。
「你可真是…」
“…近期任務,你最好和克拉托弗結伴。倫敦城亂起來了——被蠱惑的永寂之環的叛徒,秘銀教會的騙術師…”
審判庭,費南德斯的辦公室裡。
桌上放著報紙。
兩雙黑色,用銀線在手背繡著十字的厚皮手套壓在上麵。
教會的冬日補貼下來了。
“可以兌成錢,但論價值,還是手套高。”費南德斯讓兩個人試試。教會的裝備都是‘特製’的——譬如這雙手套,用料紮實不說,在短時間內持握利刃都不會被割壞。
“謝謝,費南德斯。”
“謝審判庭和教會吧。還有,伱們上次的幽魂案處理的很好。對於那些人,我們必須保持一定的距離,否則很快,他們就該得寸進尺的認為,這些是我們‘本該’做得了。”
趁他囑咐羅蘭,仙德爾從手套下抽出報紙,抖了抖,湖藍色的眼珠掃視著上麵的文字。
最顯眼的地方,鉛字印著巨大的標題:
‘勇敢的貝內文托!以及跟隨他的勇士們!’
標題很吸引人。
她看了好一會,才用平直的語調讀起來:
“我們最優雅、最勇敢的紳士貝內文托先生,於昨日某個血腥案件中,展現出了高貴者應有的勇氣!他率領其餘(文章末尾將注明其餘跟隨者之名)勇士,登上樓梯,昂首挺胸地直麵凶手,直麵那個下流、卑劣、以某種惡毒法子要了人性命的凶手!”
“他洪亮的嗬斥聲嚇住了凶手;他健壯高大的身軀阻止了凶手再次向其餘參宴者下手!”
“他是我們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