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知道你為什麼不讓我來了。”
藥鋪二層。
穿著淺粉長裙的短卷發少女坐在小凳子上。
人坐下了,裙子還站著。
“我沒有不讓你來,蘿絲。”
羅蘭看她這幅打扮,就知道她今天大概又有‘工作’,或者剛‘工作’完。
“我隻是說,你來之前,最好和我打個招呼。”
蘿絲手指繞著短發,咧嘴嘲笑剛剛被揍的某人。
“屁股疼嗎?”
“淑女的嘴裡不該出現這個詞。”
“正經人也不該指著一位淑女說她懷了自己的孩子。”蘿絲沒好氣道:“我看伱這張嘴就該縫上,省得以後招惹不該招惹的人。”
“比如?”
“比如,”蘿絲白了他一眼,“比如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你可不知道被纏上有多麻煩。你這張臉,再加上每周那十來先令的工資,足夠讓她們瘋狂。”
羅蘭調侃說怎麼能不撒手,疑惑具體的實施過程,然後蘿絲就罵他最近學得像個小流氓一樣下流。
——隻要兩個人獨處,羅蘭和蘿絲就總會在言語上鬥來鬥去。可沒一會,不是她把羅蘭逗笑,就是羅蘭把她逗笑。
“你真要注意點,漂亮臉。”
蘿絲說從認識他,就感覺他瘋瘋癲癲的不著調。等到了倫敦,加入教會,不僅沒改還愈演愈烈。
和那些小混混不一樣。
羅蘭總讓她猜不到,他下一秒會捅什麼大婁子。
“就像我看見閃閃發光的金鎊一樣,控製不住自己。”
“金鎊是閃閃發光的?”
“在我眼裡是。”飛賊小姐搓搓手指,給羅蘭介紹自己的‘小愛好’:“…我感覺它們在呼喚我。我能聽見它們的哭聲——”
“什麼哭聲?”
“‘我不想在這個人的兜裡!’”蘿絲怪裡怪氣地學:“…‘快帶我走!’”
羅蘭捧腹大笑。
“所以您一直都在行正義之舉了,騎士小姐。”
“那當然。”蘿絲仰起小下巴:“我可不像那商人們,為了享受——我隻把它們放在我的寶庫裡,一枚枚摞好,每天看上一眼就比吃了一大塊肉排還要滿足。”
“我頭一次聽有人將‘貪婪’描述的擁有如此充沛的道德感。”
“柯林斯先生,您不明白的道理,難道就不是道理嗎?”
鬥嘴以蘿絲小勝而結束。
她今天給羅蘭帶來的‘禮物’,幾乎能讓他完成一個儀式了。
「鞭笞者」隻需要一隻手骨,以及一份‘極致歡愉者’的血液。
關於這份血液是怎麼來的…
不問還好。
蘿絲可大有牢騷。
“真的,你至少該給我一鎊才行。”
提起這事飛賊小姐可不高興。
要說掘墓還好,極致歡愉者的血?
她首先得付一筆錢,給那女人。然後,盯著,看到了‘狀態’,自己便要趕快動手取血——這讓她看起來像個瘋子。
她找了好幾個姑娘,才有一個膽大的收了錢。
場麵尷尬極了。
——兩個女人麵麵相覷,那真是難以想象的尷尬。
“…沒了我,你可怎麼辦。”蘿絲卷著頭發出神幻想——如果羅蘭沒了自己,他要怎麼拿這份血液?
他和那姑娘在同一個房間裡…
他能忍得住不‘親自’幫忙嗎?
想到這兒,蘿絲就用力搖了搖頭。
喀嚓。
一聲清脆打斷了兩個人的對話。
喀嚓。
蘿絲循聲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