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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妖精環」的存在,羅蘭每夜又多了一個去處——除了那座空空蕩蕩的密林之外的去處。
以他現在身體所能容納的‘神秘’,任由小蠟燭吞噬的話,每一次,他都能給妖精環添許多堵牆,或造一個桌子、幾隻茶杯什麼的。
積少成多。
羅蘭和小蠟燭討論過,她可以賦予其他人‘鑰匙’,並隨時收回。
至於鑰匙的數量,暫時不能超過十把。
而更讓羅蘭感到興奮的一點是:
夢境中不需要‘合理’。
——他能造出一個下窄上寬的石塔,並保證它牢固不倒塌。能製作出沒有刃卻鋒利的‘鐵棍’或一把隻有兩條腿卻穩定不搖晃的椅子。
甚至一根比紙薄、比石頭要重的羽毛。
隻要付出足夠的神秘,將他‘設定’好的物品狀態牢牢固定住。
不得不說,這實在有趣。
「我看你已經想好邀請誰了。」
至少學徒,扳手。
「那有的等了。你的飛賊小姐不適合‘幻想’,她推不開你這扇門。」
所以,你知道她適合哪一條路?
「人終究會走向既定的命運。」
我討厭‘命運’這個詞。
伴著樓下傳來的響亮鼾聲,羅蘭蹲在打開的箱子前,小心翻看其中的人骨。
這是蘿絲帶來的,老威廉姆斯的屍骨——頭骨後的凹陷是致死原因,即被人從背後用尖銳石塊砸出來的痕跡。
他用右手鞭,所以,儀式隻需要右手的手骨。
在地板上繪出第九冠神的聖徽,使極致歡愉者的鮮血澆淋,點燃蠟燭,念出禱詞。
羅蘭將準備好的白石膏粉灑在地板上。
先是一個不大規則的正方形。
接著,內側的圓。
最後,一支盛滿液體的杯子。
他撣撣手,看著滿地的人骨,聽著耳畔陣陣鼾聲,不大熟練的布置了「場」。
當秘被仔細研磨,如粉塵般擴散後,潮濕的水汽在屋內升騰。
絲絲白霧逐漸漫過腳踝。
越來越濃。
一環的秘不足以支撐太長時間。
「除伊芙的信徒外,鮮有一環就能布置場的儀式者。」
羅蘭拔出木塞,將鮮血淋在手骨上。
單膝跪地。
“…拜請血肉的造物主,分離與破碎伊始,創傷與彌合終局。”
“我崇高的多欲行者,無底的畸變之湖。”
“也許是無人知曉的,但讒妄做筆後,食髓的子嗣將抵達紅屑的洞窟…”
蒼白烈焰伴隨著周遭驟起的赤霧,在羅蘭麵前留下一顆顆不斷扭曲的文字。
他漸漸高舉淋血的手骨,仿佛置身於一潭無底的、不停蠕動的泥濘血沼,一股無形的力量壓迫、包裹著他。
麵前混濁的血色畫布,柔軟蠕動的氣霧中,羅蘭看見了幻影。
那是一個個赤腳行走,頭戴錐形塔帽的人。
他們浩浩湯湯,或立或爬,或躺或側臥,不時用帶釘長鞭抽打前方或左右人的後背和四肢——皮開肉綻,血肉橫飛。
除了虔誠行經之處飄蕩的禱詞,土地上唯有斑斑血跡。
他們高唱讚歌,麵露苦色,卻又很快受到啟迪,豁然開朗。
這群無比虔誠的染血者一直貫穿至血沼儘頭,成群結隊化作泡影。
齊齊的怒吼聲回蕩在羅蘭耳畔。
他聽有人呐喊:
‘我們如啞劇演員,我們緘默巡回。’
‘為神揮灑我們的血,這益於處置我的罪。’
‘可現在,這些卻成了徒勞的…’
啪——!
混著金屬嘶鳴的響亮鞭聲打斷了呐喊!
‘歡愉之主!我的母親!’
‘讓這隻揮動鞭子的手,再次為您舉起荊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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