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說教會是不是故意的。當馬車進入那條街時,羅蘭仿佛見到了倫敦西區的夜色。
燈火通明,川流不息。
這地方或許是布裡斯托爾夜裡最繁華的,堪比那沙龍盛宴——隻是來往的客人都是男性,即便彼此不相識,也都能笑著聊上幾句。
姑娘們在寒風中搖著羽毛扇和細腰,盤發的或不盤的,一字裙,或更暴露的。
如果你愛淑女,這裡有。如果你愛蕩婦,這裡也有。
費因斯熟門熟路,支使著馬車停靠在一棟小樓前,讓羅蘭和仙德爾稍等,弓著一溜煙鑽了下去。
有個抹了厚粉的矮個女人正在街邊等他。
——叼著細長的煙卷,嘴唇抹成藍色。
羅蘭看他們倆談了幾句,費因斯接過一把錢,笑嘻嘻摟了那女人一下,又被嫌棄推開,轉身朝馬車來。
“您真是交際廣泛。”
“當然,我為他們提供幫助。”費因斯洋洋得意,掂著手裡的硬幣——麵值可都不小:“她幫我代售‘儀式’,作為知識使用費…”
儀式。
“什麼儀式?”
費因斯煞有介事:“避免淮孕的儀式。”
羅蘭眨眨眼,扭頭向仙德爾。
後者搖頭。
書庫小姐從未聽說過這儀式——倒是相反,容易中靶的確實存在。
費因斯一臉精明,搓了搓手指:“我花了好些錢買來的…”
這貪婪無恥的模樣即便仙德爾都要翻白眼了。
少女麵無表情從手包裡掏出錢交給羅蘭,由他轉給這貪婪鬼。
費因斯咧著東倒西歪的黑牙,笑嘻嘻收下後,才講那儀式要用到的東西。
不是大儀式,不是小儀式。
有些像凡人可以用的‘無形之術’。
——用母羊牙磨成粉,抹在‘那地方’,點燃比自己食指長的蠟燭,祈禱後,再焚掉一根頭發。
這儀式有一定概率避免生命的誕生。
但是。
無形之術危險的地方就在於此:舉行儀式的人並不清楚…自己在向誰祈禱。
“相當不凡的儀式。您看,我可並非全然將錢投入到‘生意’,還收藏了不少有用的儀式。”費因斯說到儀式,信心滿滿:“牧師賣給我的,絕對比咱們審判庭的要便宜許多了。”
儀式、材料、奇物、知識,任何涉及神秘的,都不免費,更不便宜。
審判庭內部獨有一套體係。
教會同樣如此。
但費因斯…
能從戴維手裡買到儀式?
“戴維·克倫威爾,伱們應該見過。那大人對審判庭沒什麼意見,更不願意見聖十字出現派係。他友善,溫和,要我說,就是少了些男人氣概——他用最低價…不不不,應該說幾乎半賣半送了我許多儀式,是個絕對的…”
費因斯看了眼羅蘭,“絕對的,比我見到的執行官都要通情達理。說真的,若不是我心向「聖焰」,早也和那些執行官一樣申請調離,到教會去了…”
羅蘭對他的說法不置可否,忽然問他:“您知道,凡人使用無形之術是違法的嗎?”
費因斯不以為然,反倒嬉皮笑臉問羅蘭,在倫敦,一個‘無形之術’是什麼價錢。
他好像篤定羅蘭和仙德爾同他一樣,審判庭也如往日一般。
‘賣給她們,又沒有一定讓她們用。’
他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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