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不夠虔誠的信徒,不夠乖巧的女人。“你知道修道院…”
伊妮德意味深長:“可管理著教養所。”
教會,審判庭,修道院。
各有各的分工。
羅蘭從未聽仙德爾聊過有關修道院的事。
“那是一群矮小、結實,或許塌鼻梁、大腳、毛發稀疏的刻薄女人。”伊妮德說。
她們刻薄極了,尤其是管理教養所的那一批。
“教養所?”
“對,一個試圖讓妓女變成作家的地方。”對於那些人的所作所為,伊妮德嗤之以鼻。
進了那地方的女人比監獄裡的還要慘。
一年,或者兩年。
她們要在裡麵學會如何反省,要因自己曾經的邪惡行為,產生一種發自內心的自我厭惡,並每日都要祈求萬物之父的原諒——
每日四次禱告。
五點起床。
天剛擦黑,就會被重新鎖到房間裡。
這種淨化行為將持續一年到兩年,直到她們真正認識到錯誤,獲得救贖。
才能再次重歸社會。
——隻是表麵上來說。
實際,許多教養所裡的女人壓根就不是妓女。
她們隻是想找個免費發飯的地方。
“許多不乾這行的,呆久了,離開教養所後,也成了妓女。”伊妮德晃著赤紅色的液體,嘲諷道:“那位仙德爾·克拉托弗,就曾參與管理這些人——”
“你認為她怎麼樣?”
“你認為她從那些女人身上學了多少?”
“她應該很會擺弄男人。”
伊妮德小啜一口,告訴羅蘭:
她並不在意他選擇什麼人做朋友,但仙德爾·克拉托弗,顯然不適合更加親密的關係。
她不乾淨。
還有很大可能,非常不乾淨。
她的靈魂和肉體,沒有一樣是純淨的。
“你知道我什麼意思,羅蘭。”
“離她遠一點。”
這邊談完,飲了杯紅酒。
當羅蘭回到病房時,卻發現仙德爾·克拉托弗沒和他的爺爺一道。
她不知從哪弄來了軟和的白麵餅和一些煮熟的蟹子、螺,奶油濃湯,包括快趕上她小臂長短的龍蝦,羅蘭叫不出名字的、各式各樣的貝類和切成小塊的煎魚——都碼在掀起床單的床板上。
“我爺爺是主教,羅蘭。”
他們大吃了一頓,倒沒再喝酒。
期間,仙德爾‘偶然’提到了些自己的過去,很坦誠地說她曾得罪了修道院裡的高級修女,被被迫調到教養所一段時間。
她告訴羅蘭,她在那裡見識過最可怕的,就是處於不上不下年紀的女人。
不再年輕,卻又沒老到沒法看的年齡的女人。
“她們內心的欲火堪比聖焰,幾乎要燒掉所見的一切。”
少女嚼著龍蝦肉,這樣形容她們:
每個夜裡像狗一般嗚咽,欲望就像叮當作響的金鎊惹得她們睡不著,醒不來,如同渴望鮮血的行屍。
“我幾乎沒見過能克製住的。”
“一個平靜的,能淡然處事的,我想,一定在私下裡滿足了欲念的觸須,任由它們擺布著自己,到那些快樂裡去…”
仙德爾抹了抹嘴角。
“小心,羅蘭。”
“有些人並不像你看上去那麼簡單。”
“也許臉很乾淨…”
她晃了晃木碗裡的濃湯。
乳白色粘稠的濃湯。
“但某你看不到的地方,來往的馬車可絡繹不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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