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一天,我們會將那些虛偽的從大地上連根拔起。’
文字到這戛然而止。
「特定的知識隻能通過特定種類的沉默表達。」
白色的火焰緩緩搖曳。
一些從閱讀中獲取的知識出現在羅蘭的腦海裡。
……
「名稱」:富奇諾語(乾渴之語)
「類型」:語言
「描述」:縫合者掌握的語言。
他們生活在已經消失的血湖畔,通過每一次鮮血浪潮研習此種特殊的語言。
通過鮮血潤喉,能夠使生物發出罕見的複雜音節。
它是閱讀某些文獻的基礎,也是通向某個教派隱秘之所的鑰匙。
血湖與縫合者早已消逝於曆史長河中。
但乾渴永在。
……
“漂亮臉?”
蘿絲輕聲喚醒了對那些蛇形文字怔愣出神的青年。
“…密傳,蘿絲。”他把書隨手扔下,“這是密傳,記錄了一種快要死亡的文字。”
蘿絲嘟囔一句,把書撿起來。
卻發現裡麵的書頁正在‘融化’。
書皮上的名字模糊不清,幾個呼吸,那硬皮書就化成一捧灰燼,從她指縫中落下,和地板上的灰泥混在了一起。
她看見羅蘭那副‘我扔得沒錯吧’的表情,撇了撇嘴:“所以,你學會了一門語言?”
“特殊的。”羅蘭應道:“我可以教你。”
他頓了頓,忽然想起了什麼。
“你不太喜歡文字,是不是?”
那是我不喜歡?
蘿絲瞪他:“你最好想出個辦法,‘老師’,用你的腦子想辦法,彆用你的嘴。”
實際上,落入一個未知的夢境後,如果你是安全的,就該待在原地,直到蘇醒——費南德斯說過很多遍。
最謹慎的做法,雖然不會有什麼收獲,至少安全。
但羅蘭感覺這一次有點不對勁。
——在羅蘭的記憶裡,他和蘿絲並沒待在一起:兩個距離不近的儀式者,同時落入一個夢境的可能性太小了。
一定有什麼東西,有兩個指向同個地點的「坐標」將它們送到了這兒。
他不記得了。
“我們不能永遠在原地等著,既然有什麼東西把我們特意湊到一塊,就不會眼巴巴看著我們閒聊上兩年…”
羅蘭注視著房間儘頭的窄門。
它斜開著,門後的道路呈向右的弧形,通向教堂更深處。
“…也許你總是對的。”
蘿絲忽然扯了扯他鬥篷,示意他回頭。
他們的來路。
此時,那甬道如刀片一樣錯亂林立,每一枚都好像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壓縮成赤紅銳利的薄刃。
空間…或這座夢境被粗暴的撕開,每一條鋒利的線後,都指向了一個無底的黑色深淵:它們瀑布一樣向內流泄,並且不停分裂著,越來越多。
緩緩向著房間靠近。
破碎的空間,混亂的眠時世界。
“你能辦到嗎?”
手腕上的盤蛇鑽了個腦袋出來,兩顆小紅豆往甬道裡瞧。
然後,點頭。
‘但,更,可怕。’
意思是,她能吞噬夢境,卻不能把人從夢裡帶出去。一旦她開始吃…他們的麻煩更大。
羅蘭拿指腹蹭了蹭小蠟燭的腦門,拉下袖子,重新擋住開始舔自己手腕的蛇頭:“…我們該走了,蘿絲。”
“叫我翡翠小姐,怎麼樣。”
“…什麼?”
“我們是「有翼者」,總得起個響亮的外號吧?難道要對陌生人說自己的真名?”不僅不恐懼身後的危險,反而愈發興奮起來的姑娘拉著羅蘭的胳膊,嘴裡絮絮叨叨:
“你瞧,翡翠石和我眼睛的顏色多襯…”
羅蘭拉開窄門,讓蘿絲先行:“我們是茶話會,總該和下午茶有關的名字…?”
“比如?”
“比如香蘭糕之類的…好像,鐵線蕨也是綠色的?”柯林斯家的草藥鋪給了羅蘭不少關於植物的知識。
要談這些,他能談兩個晚上不重樣。
手臂被少女纏著,話題卻停在了鐵線蕨上。
“蘿絲?”
“嗯?”
“你喜歡哪個?”
蘿絲一臉疑惑:“什麼喜歡哪個?”
“…名字,我們不正討論——”
“沒有,羅蘭,”蘿絲板著臉,矢口否認:“我們什麼都沒討論。在夢境裡,我和你都該凝神警戒以麵對未知的危險。”
羅蘭:……
仙德爾肯定說我壞話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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