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遊戲對羅蘭和蘿絲來說並不友善。
因為此時桌上有六個人。
邪教徒麗貝卡·費因斯絕對支持瑪德琳,約翰·雪萊也大概如此。
無論他的父親,老雪萊選擇誰都不重要,羅蘭和蘿絲,其中一人絕對會死。
“讓我們先送走不受歡迎的人吧。”
果不其然。
瑪德琳笑著,對麗貝卡和約翰提議道:
“一次隻有一個死亡,那麼,這遊戲或許不止一輪。”
“我們得先挑個絕對該死的——我看,執行官就是最好的選擇了,是不是?”
“雪萊先生,您和您的兒子會支持我吧?”
“畢竟,我們沒有選擇——傷害您的兒子,還是傷害追隨我的信徒?或者,選兩個和我們毫無關係的陌生人?”
她說的沒錯。
羅蘭和蘿絲壓根就和他們不在同一條路上。
她話音剛落,有些東西開始出現變化。
每個人背後——那足足高處半個腦袋的椅背上浮現了數字。
羅蘭是「六」。
與此同時,桌麵上裂開了幾條縱向的、足以投入骨牌的縫隙。
木板上刻著歪歪扭扭的數字。
羅蘭麵前的是一至五。
沒有自己的。
“來吧,雪萊先生,我們先讓這兩位不該在這兒的離開,怎麼樣?”
瑪德琳柔聲勸道:“我知曉您不樂意和我們這樣的人為伍,可眼下,我們的對麵坐著黑烏鴉…若他們活了任何一個,活著離開夢境…”
“您,您的兒子,甚至私人聯盟都會很麻煩,是不是?”
詹姆斯·雪萊笑出幾條皺紋:“不是。”
瑪德琳:……
老紳士擺弄著手裡不規則的白骨牌,對那中心不語的無頭少女發問:“您可不可以告訴我,遊戲有幾輪。”
得到的隻是沉默。
詹姆斯·雪萊見狀,表情有些玩味。
他在想一件事:
如果遊戲隻有兩輪,隻死兩個人,那麼,他當然同意瑪德琳的‘建議’——可若超過兩輪呢?
他持有迷匣。
邪教徒想要迷匣。
私人聯盟不會把迷匣交給邪教徒。
第三個死的人,會是誰?
老人並不認為,自己那個腦袋裡已經裝滿大腸糞便的兒子會在關鍵時刻維護自己——而真到了那時候,在‘票數’上,他們已處於死境。
瑪德琳,麗貝卡,約翰。
這三個人將擁有絕對的話語權。
詹姆斯·雪萊不能允許遊戲走到失控的地步。
他想了想,轉頭朝羅蘭和莉莉安,聲音溫和:“我可以知道你們的選擇嗎?”
蘿絲語氣不善:“誰向我們投票,我們就選擇誰。”
哦。
是個很‘年輕’的回答,符合這姑娘看上去的模樣。
詹姆斯·雪萊不以為意,在蘿絲惱怒的注視下笑了笑,轉向羅蘭:“那麼,剪刀…或者執行官先生呢?”
六個人。
一共六張「生」,六張「死」。
相較於幾輪後獲得獎勵,在場的人更想避開死亡。
“我在考慮。”
羅蘭托著下巴,有一搭沒一搭摩挲手裡兩塊骨牌:“麗貝卡·費因斯女士,或許你的記憶和我一樣,停留在相同的時刻——我們談話,在血泊裡,對不對?”
羅蘭淡淡說道。
“你認為,殺了我,就能免於被抓捕。我不得不遺憾地告訴你——就在門外,還有兩位執行官…甚至,你所見的‘怪物’,就來自其中一位。”
“我的死亡並不會為你帶來更多好處,你同樣要麵對烈焰。”
麗貝卡驀然抬頭。
“沒錯,女士,或許你有其他的選擇…比如:站在執行官這邊。等離開夢境,我會為你爭取一定程度的寬恕——這並不能讓你免了牢獄之災,但至少你能活著,幾年後,還可能結婚生子。”
“你認為呢?”
羅蘭稍一停頓,瑪德琳就立刻搶過話:
“你相信一隻黑烏鴉的承諾?麗貝卡,我早就告訴過你們,審判庭對我們的態度。我並不懷疑他是不是能為你說好話,但你不會以為,到了牢裡,那審判庭陰冷的牢裡,就能活到離開吧?”
瑪德琳指出羅蘭話裡沒談到的漏洞,那個沒被麗貝卡注意到的地方。
“許多人可不是被燒死的。”
她說。
“他們被餓死,被凍死,被牢裡的其他人打斷了腰,腦袋整天浸在糞便裡…麗貝卡,我的姐妹,你認為,當幾年過去,這男人會在意,有個被他親手關押的邪教徒過得到底好不好?”
“你了解你丈夫,你清楚男人。”
“你在牢裡活不下去的。”
瑪德琳的話,讓有些動搖的麗貝卡再次堅定了原本的想法。
‘愚蠢。’
羅蘭瞥了眼那不言不語的無頭少女。
“站在我們這一邊,麗貝卡,我的姐妹。我清楚你們住在哪,我隻是意外執行官這麼快找上了門——當我們離開夢境後,我會找上你,殺死那些抓捕你的…”
“相信我,即便,即便我趕不上,你被關了起來…”瑪德琳指指身旁的人。
“這還有個雪萊家的繼承人,雪萊,你該聽過這姓氏。他絕對有本事做到同樣的承諾。同樣的,為什麼你不選擇更強大的一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