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雪萊將迷匣交給了羅蘭——當然,是通過他的手,最終目的還是審判庭。
這行為無疑會讓教會不滿…
但也僅此而已。
畢竟,迷匣總歸落入了聖十字。
伊妮德未必在乎這不能吃不能喝,除了砸人一點用處都沒有的金屬盒子——五十年的期限,這盒子絕不能留在雪萊或羅蘭的手裡,那太蠢了。
不過,在交給審判庭之前,迷匣會在羅蘭手中停留一個晚上。
一個晚上。
足夠了。
……
「名稱」:黛麗絲的破曉者迷匣
「類型」:奇物(異種幽魂儀式者)
「描述」:聖者黛麗絲製作的奇物。
無知之人很難想象偉大而博學的儀式者究竟能做到什麼樣的程度——比如,製作一件特殊的神奇物品。
持有破曉者迷匣之人,必要付出罪孽的血脈得以窺見真實。
(某種特殊的、幾乎絕跡的異種之血)
……
聖者黛麗絲到底在想什麼?
羅蘭盯著眼前的‘條件’,深深陷入迷惑。
若她是救世主,消滅‘邪惡’,就早該在布裡斯托爾讓那天使殺了自己。
假如她認可自己的存在…
又怎麼會發生布裡斯托爾的慘案?
羅蘭不喜歡這種居高臨下的考驗…
沒錯。
這所謂‘特殊的、幾乎絕跡’的,羅蘭可以斷定,那絕對是自己體內流淌著的金色,在布裡斯托爾,古代天使讓他飲下的極陽種子。
一環又一環。
或許是考驗,或許是擔憂。
羅蘭在扳手的沉默中,割開了手指。
隨著‘哢嚓’一聲。
懷裡冰冷的金屬仿佛最精巧的機械般自我褪去層層常服,縱橫交錯的金紋下是一枚又一枚大小各異的齒輪。
它們齧合帶動彼此,從細密的轉動聲中將完整的自己展現在羅蘭眼前。
金屬綻開,露出——
那是…
兩個舊皮麵本。
一本灰色,一本黑色。
值得注意的是,黑色那本上明確標注了名稱,讓開啟迷匣的人能立刻清楚自己得到了什麼:
《巧手密續》
這本書用某類羅蘭沒見過卻能讀懂的語言記載了一種特殊的、或許還未在世界上出現過的知識:
如何「破解」與「撕裂」儀式者製造的「場」。
這知識該歸類於偉大之術,屬於「秘術學」,是還未被幸運兒覓得的、或許流浪在眠時世界的珍貴寶藏。
若習得這樣的力量,「場」對於儀式者來說,幾乎不再擁有限製力。
羅蘭掂了掂,看向另一本灰色的。
封皮空無一物。
翻開後,裡麵儘是手寫的文字。
很漂亮的字。
這些類似日記般的自言自語,也給了羅蘭許久來的猜測一個不算清晰的答案。
……
「我真不該踏上勇者之路。」
「當一個人失去自由,完全因希望和他人而活,哪裡不是地獄呢?」
「如果看到這些文字的你擁有‘翅膀’。」
「那麼,這就是最後一次了。」
「我不清楚你的名,你的性彆,甚至,你,‘是不是’,‘人類’。」
「沒錯。」
「就像你想的那樣。」
「一切都是你想的那樣——我無法在日記中留下那個詞,但你大概十分厭惡那個詞,對嗎?」
「我隻能對你悄悄道歉,當做我們彼此的秘密。」
「由於我無法確定迷匣是否會落在一些不該持有它的人手裡,所以,看到這裡的你,隻能猜測我到底要說什麼——如果你是,我們就該有默契。」
……
羅蘭翻過一頁。
……
「就像你想的那樣。」
「用你的大腦,來琢磨我的想法吧。」「一些‘翅膀’之地的怪事,在不久的未來會變得更糟——你可以更大膽的想一想,比言語上的玫瑰還要大膽些。」
「我在迷匣中留下了許多碎片,我的記憶,或者部分靈魂或知識。」
「如果你找到,如果其他人找到,打開,你們能看見力量。」